“賤人”
最痛恨的二字被小劄反複罵著,激起了過往的記憶,善柔的情緒似乎越發的不穩定了。
“你胡說!你立馬給我閉嘴!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本宮這就殺了她!”善柔說著狠狠朝青奴甩去了鞭子,咻地一聲,一旁案上的刑具統統被掃落了,一鞭子甩歪了,青奴僥幸逃過了一劫。
收起長鞭來來,一臉警告地瞪了小劄一眼,小劄不敢再開口,稍稍冷靜了下來,必須想法子爭取時間,青奴這傻丫頭能找到這裏來,宮裏一定是查到了什麼了!
善柔卻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蹲了下來,狠狠攫取青奴的下頜來,直視青奴那憤怒而逼視的雙眸,另一手按在她肩上,手中攥著的幾枚銀針,驟然按了下去,直直插入。
青奴依舊沒有喊疼,隻是蹙眉,終於是開了口,淡淡道,“柔妃娘娘,不要白白費了那麼多心思,害人終害己,青奴不騙你,皇上不喜歡你,永遠也都不可能的。”
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吃痛,在獨孤夫人手下多少刑她沒受過的?
早就學會了不喊疼,第一回說那麼長的句子,連自己都不習慣。
就這麼跪坐著,任由善柔加重了肩上的力道,見她眸中的怒意比她方才還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又是一字一句重複道:“柔妃娘娘,不要白白費那麼多心思,害人終害……”
肩上的銀針已經完全沒入了體內,蹙眉,繼續,說得很清楚,“皇上不會喜歡你,永遠不會喜歡你,青奴從不說慌的。”
“那又如何?”善柔起身,反問,青奴是皇上的人,她自是明白,隻是,不喜歡,又如何?!她早就告訴過自己的,身為宮妃就不該去在乎那麼多真真假假,權力地位保障,這才是最重要的。
“喜歡,你也懂喜歡嗎?你會真看上了那小劄了吧?”冷冷地笑了起來,一臉嘲諷和不屑。
青奴看向了小劄,她心裏很清楚,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但是,卻沒有開口。
對上那清澈的雙眸,小劄心中一怔,別過頭,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可是太監,你不會真喜歡上一個太監了吧?”善柔連連大笑。
“不可以嗎?”青奴反問,這似乎是她第一回帶著如此強烈的情緒語氣說話。
“可以,當然可以,他先前可照顧你了,不是嗎?”善柔連連感慨,又問道:“你知道為什麼他出了天牢就對你不理不睬了嗎?”
小劄驟然回過頭來,心中隱隱不安,善柔她知道什麼?!
青奴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小劄,她早就知道的。
“本宮告訴你,他本來不是太監的,在天牢秘密受了宮刑才淪為太監,你說,這可惜不可惜呀?”善柔指向了小劄,大笑了起來。
青奴大驚,小劄亦是一臉震驚,她如何知道的?!
“誰告訴你的!”小劄怒吼,“你竟然連宗人府的人也收買!你想對主子怎麼樣?!”
他能猜到的依舊隻有這一層,玉妃一案,她事先就收買了宗人府的人,嫁禍玉妃,假惺惺地討好主子,她究竟想做什麼?!
“你放心,本宮現在還沒有這個本事。”善柔坐了下來,將死之人,她並不在意全部告訴他們。
“還記得那個替你上過藥的李太醫嗎?”很有耐心地問到,這一切從很早很早就開始了。
“是他!”小劄這才完全明白過來,主子盤問過李太醫的,隻是懷疑了獨孤影,卻未曾懷疑到善柔頭上來,猛地回過神,怒聲,“你早就知道的,天牢裏的所有事全部是你算計的!”
原來,罪魁禍首,最最後麵的人是她!
這個來自月國後宮,同他和公主一路到鍾離來的婢女!
他自然知道後宮險惡要防,隻是防不勝防的,竟是身旁這個他原本以為可以是共患難的人!
善柔甚是得意,挑眉嘲諷道:“終於明白了嗎?小劄啊小劄,好歹你也是穆紫萱最貼心的人,竟這般愚蠢,穆紫萱平日裏是怎麼教導你的,她這個主子太過失敗了吧!或者,她也同你一般愚不可及?本宮再告訴你,本宮為妃之初,入這廣寧宮暗房那一回就是故意的了!怎麼,你想得清楚嗎?”
紅玉稍稍抬頭看了主子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時候不早了,似乎她正在興頭上呢,藏了那麼久的陰謀,恨不得統統道出來。
其實,皇後娘娘平日裏雖溫婉大方,不斤斤計較,但做起事來,一看便隻是是聰明人,拿捏得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