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緩緩駛入熱鬧的街道。
沒有任何隨從,沒有任何陣勢,馬車亦是再樸素不過的了。
然而,所行之處卻是引來無數路人駐足,隻為那車夫。
一襲黑衣,懶懶地駕著車,側臉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卻在這份慵懶中憑添了一份冷邪之氣來。
明明就二十出頭的年紀,三千青絲卻是白盡。
馬車緩緩在一家酒樓門口停了下來,男子親自掀起車簾來,出來的卻是個白衣蒙麵女子,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裏噙著嘻嘻笑意。
不是別人,正是天朝那下落不明、生死不明的公主,穆紫萱。
獨孤影展顏一笑,便是將紫萱攔腰抱起,下了馬車。
“快放下啦,都圍觀過來了!”紫萱低聲,埋在他懷裏,明亮的眸子不忘賊賊地瞧四周幾眼。
“讓他們看去吧。”獨孤影爽朗一笑,便是大步朝店內而去,走了許久的官道,不見多少人影,好不容易路過這麼個小城鎮,當然是要停下來歇歇腳了。
入店,上了二樓,獨孤影知道紫萱喜歡熱鬧,便特意不進包廂,隻在臨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自是引來了不少的好奇的目光,然而兩人相視皆笑。
“客官,茶還是酒?”店小二連忙跟著過來了。
“一碗水,一壺茶,炒幾樣招牌菜來,小米粥,然後……”紫萱想了想,又道:“一壺酒吧。”
“好的,馬上上來!”店小二笑著說到,走時還不忘再看獨孤影一眼。
“不是不讓喝酒的嗎?”獨孤影笑著問到。
“偶爾嘛,不許貪杯便是。”紫萱卻是坐了過去,替他挽起那三千白發來,摘下自己發髻上一根簪子,輕輕別上,這幾句都親自為他熬藥,就為他這白發能快些黑回來。
“嗬嗬,你也不許貪杯,懷著身孕,茶可得少喝。”獨孤影亦是有要求的,說著輕輕覆上她那已經有些明顯的小腹,一臉的小心翼翼。
紫萱見他那神情,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家夥似乎太過緊張了。
獨孤影睨了她一眼,道:“你可得保護好他。”確是緊張著,先前不明顯的時候還沒這感覺呢!
“那是自然!”紫萱一臉人有當然,小手放要拍下,卻被獨孤影抓住了。
“怎麼老記住!”獨孤影蹙眉。
紫萱吐了吐舌,一臉調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養成的這壞習慣,肚子大了,就習慣不經意地拍幾下。
樓上眾人見這麼對奇怪而又恩愛的夫妻,方才的話題都中斷了。
“看這緊張模樣,是初為人父母吧。”對麵一婦人低聲同夫婿說到。
“那男子少年白頭,也不知道是出什麼事了。”夫婿亦是低聲。
這時,鄰座的那大嗓門的大漢又開口了,“剛說到哪裏了?誰說天朝公主私奔了的?”
“哎呀,你這嗓門就不能小點,震地老夫都快聾了。”回答的是背著他而坐的一個老者。
“他就那樣。”亦是臨窗的一個少婦碎了一口。
這樓上的似乎都是街坊鄰居一般,大夥都很是熟絡。
“我去忘憂鎮的時候聽說的,那紫萱公主同侍衛有奸情,戰爭一爆發,那獨孤大人就救她走了!”說話的亦是個老者。
“胡扯!”大漢大聲一嗬,又是令人震耳欲聾,擾得他背後那老頭端著茶,無奈地直搖頭,挪了位置。
“你那麼激動作甚?”臨窗而坐的少婦又碎了一口,顯然,這二人認識的。
“我相信紫萱公主不會做出這種事來,要真是那樣,也是獨孤影那個混蛋強擄走她的!”大漢話語方落。
這邊,紫萱身子頓時一直,想回過頭去看,手卻被獨孤影拉著。
“緊張什麼呢?”獨孤影直視她,問到。
“好奇!”紫萱卻是一臉莫名其妙。
“我呸!”臨窗而坐的少婦竟是站了起來,一臉的不屑,聲音並不輸大漢那大嗓門。
“好了好了,你們兩別鬧了,坐下來好好商量不成嗎?”勸架的是方才那婦人。
“沒什麼好商量的,我決定相信紫萱公主不會做出那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來,獨孤影不過是個侍衛而已,怎麼都配不上她的!”大漢亦是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