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折心想,這不沒事找事嗎,本來打算跟隨師父拜見宿門境的老祖,沒準老祖高興了還能賞賜自己幾件厲害的法寶,指點功法也行。可誰曾想,師傅在這節骨眼上讓自己破陣。
所謂陣法,是懂得天地靈氣特殊運轉之道的修士,利用靈石等可以彙聚儲存不同靈力的物品,按特定規則進行布置,從而產生不同效果,可以用來殺敵、防禦、迷幻、聚靈等。
女孩布置的眼前的陣法名為“封妖陣”,以五種不同屬性的靈石為引,吸引天地靈氣,在陣法內自成一片天地,將妖獸生生祭煉而亡。
封妖陣是廬山的核心陣法,因為需要金木水火土五種靈石,故而少有人使用,但陣法威力自然不容小覷。
東君拍了拍屁股,對黃狗說:“狗大爺,您看著點,別讓這兩個娃兒有性命之憂就行。”
黃狗眼皮抬了抬,露出一條縫,眼睛亮如星辰,詭異莫名。
東君抬腿進了茅草屋,屋內布置的極為簡單。正中擺了一張八仙桌,桌後一張黃花梨的大床,床前擺了幾遝厚厚的書,一個鏽跡斑斑卻又顯得幹淨的燭台,蠟燭燃了半截,燭心歪歪的立著,正對八仙桌旁躺椅上的老者。
再看老者,半白的頭發,國字臉,臉龐有些消瘦,但麵色紅潤,精神頭不錯。一襲青衣,眯著眼,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東君俯身跪倒,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響頭,說:“師祖,小君兒來看您了。”語氣誠懇,聲音略有顫抖。
老者依舊閉著眼,但‘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東君站起身,從床上拿過一條毛毯,給老人蓋上雙腿,然後席地而坐,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起來。
“我收了一個徒兒,就是跟我一塊過來那個半大小子,您好歹睜眼瞅瞅啊,又不是跟你要禮物,隨便送一個就是,怎麼說也是咱們這一脈的獨苗。”
“我還有十年好活,隱疾還是無法複原,本來以為日子還長著呢,也就沒急著選徒弟,現在不得不做決定了。這小子跟我對路,雖然資質一般,但有一顆劍心,護千絕山一個紀元不成問題,不過,我夜觀天相,宗門怕是有變數……”
“大黃還是跨不過那個門檻嗎?唉,您老也不知道想想法子幫他一把,好歹跟了您這麼多年……。”
“您閉關怎麼就出來了,一隻小小的狴犴還用您出手?我都沒管,哪裏能驚動您,是不是門口那小女娃?雖然是從天上來的,難不成您還真把她當仙女看?”
“……”
“………”
“行了,我走了,估計也見不著您了,當年師傅就沒法給您養老送終,到我這兒,情況更糟糕,我也沒法行孝,又得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好在您保養的挺好,也不算太老。”
說完,東君起身,對搖椅上的老者拜了一拜,跨過門口,看了一眼大黃,眼神中難掩悲傷,看也不看白蒙蒙的‘封妖陣’,下山去了。
茅屋裏的老者如同睡熟了,搖椅一動不動。
大黃狗目送東君離去,眼中有四季變換,依稀可見,一個少年,騎著一隻大黃狗,將千絕山鬧得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