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隱藏在雲後,天地間的萬物全都變成了黑色,如墨一般的黑色。
冰花聖王負手而立,他像一盞明燈,照亮了整個南觀湖,普及在凍裂的湖底,遮掩了已經死去的兩百萬北關百姓。
“我本該殺了你……”
晶瑩剔透的冰花上蘊含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白草折毫不懷疑,若那人願意,自己會在它的炫麗中死去。
他躬身行禮,說:“我不祈求您的憐憫,隻有一言相勸。您是冰族之主,我懇請您能帶領每一個族人,頑強而團結的活下去。雖然,放棄比堅守來的容易,但您的每一個族人,都有權活的開心快樂,請相信,隻要眾心同力,一切都會過去。”
明月重新照耀大地,聖潔而純淨。
月光撒在冰花聖王的臉頰上,將他的光澤遮掩起來,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力量,所以,或許我會改變主意……前提是,這種力量有存在的價值。給你三天時間準備,你和你的兵,若能接下我全力一擊,我饒你們不死。”
南觀湖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二百萬人在湖底永久沉眠,隻剩下白草折一人孤零零的立在寒風之中,沉默不語。
同樣沉默的還有星海旗下的帥營。
營內隻有七人,正副都尉、五大統領。此刻,就連最鬧騰的山鬼,也是一臉凝重,憂心忡忡。
隻因這消息太過震撼,過於匪夷所思。不過,既然他們聽到了,朝廷也就不會再容他們活下去,這才是最令人困擾的問題。
胡顯的臉色通紅,煩悶繞過他缺失的左耳,爬上胸膛,自然不吐不快。
“他‘媽’的,把我們當什麼了,讓我們來西北,就是送死的?”腰間彎刀吱吱作響,正如主人難以平息的憤怒。
無人回應他,就像沒有人能放下心來。隋濤臉色蠟黃,不停的咳嗦,想來是在此地感了風寒,或許,隻是因為心裏堵塞,想咳出來。
“此番消息暫時別告訴他們,誰家沒個老婆孩子,一不小心說漏嘴,哪裏還有命在。”朱台沉聲說道。
隋濤接著他的話說:“冰花聖王是最頂級的強者,和李王不分伯仲。三日之約,若想接下他的全力一擊,想來必是要靠都尉的刀陣了。至於以後之事,不提也罷,當務之急是操兵練陣,其他的緩緩再說。”
白草折點了點頭,說:“我這裏有一套九連劍陣,雖是劍陣,但萬變不離其宗,以刀為兵,環環相扣,同心協力的話,威力不容小覷。從今夜起,輪流修煉此陣。陣分五行,大統領負責統籌全局。朱台和其餘四位統領,分守五個陣眼,務必讓眾將士熟悉陣法,多謀求一線生機。”
“是!”五人領命,掀簾出帳。隋濤留了下來,又和白草折詳細推演了一番。
臨走時,隋濤欲言又止,眼神躲閃,似有話要說。
白草折何等聰慧之人,問道:“統領可還有事?”
隋濤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夾雜著幾分悲傷,說:“北關的那位欽差大人,可是……春魚雁……他……”
“口說無憑,胡亂揣測也無益處,等班師回朝,自然一清二楚。隋統領何必急在一時呢。”白草折出言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