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孫青的那一掌,將盧在野送至極遠之地,這也就意味著,神風王自此退出今日的戰場。
李王遠在邊疆不問盟鸞事,王妃兩記歸林箭後飄然而去,夫婦二人自此開始,坐觀壁上台,不再過問白草折的生死。
忠孝難兩全,紅磚綠瓦平添,誰的風雨屋簷,誰的泥巴遮臉,大義存心誰有忍心添亂?
那麼,誰敢殺這位史上最年輕的異姓王?
內城之門大開,十餘騎閃電般迎麵而來,居中一人身披黃色戰甲,距離暗夜眾百米時勒緊韁繩,胯下良駒寶馬後蹄蹬地,馬頭高高躍起,立在當場。
百官俯身行禮,“叩拜太子殿下”。
當初的九皇子趙斌,如今被人皇欽點為繼任者,已入駐東宮,
趙斌點頭示意,眉宇間透漏出一股高貴的王者之氣。
“殺!”他高舉黃金聖杖,足尖深抵馬腹,一騎當先,衝向暗夜眾,或者說,衝向被暗夜眾團團包圍的白草折。
右手一人麵容英俊,手持寶劍,緊隨趙斌其後,此人正是神風王盧在野之子盧庭晟。
其餘八騎皆來自人皇的黃金縷,一縷百餘人,當護若金湯。
看到這八騎的瞬間,霄嵐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黃金縷出動,說明人皇決定以安王的頭顱為太子殿下登基鋪路,區區三千傷殘兵甲,如何能護得住他?
隋濤自然認得這八騎,對居中之人更不陌生。他的白發被揚起的塵土覆蓋過半,顯得駁雜難看。
“衝!”兩軍對壘,騎兵先行。如今暗夜坐騎已失,自然是舉刀向前推行。三千兒郎雖然舉刀,戰意卻低迷至極。
這也難怪,自古以來,君臣守禮,法不可逾。當今皇族貴為黃金聖龍血脈,趙斌身為太子,舉刀相向便是反,如何能不猶豫?
就在這時,一句不雅的話語從身後傳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人都追上來要你們的命了,舉著刀不殺人,自個兒抹脖子啊!白,癡”
話音尖銳,異常刺耳,不是山鬼還能是誰。
趙斌手中的聖杖橫掃,瞬間有數十名暗夜兒郎身首異處,轉眼間已傷亡百人。
趙斌避過眾人,勒轉馬頭,直奔白草折,當頭便砸。
眼看白草折下一刻就要腦漿飛濺,殞命當場,一把三棱矛迎頭擋住聖杖,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刺向趙斌的雙目。
趙斌無奈收杖,前軀後仰,避過此招,側身下馬,聖杖再次砸向白草折。
持三棱矛的自然是山鬼,他出其不意的一招救白草折於杖下,卻再難伸出援手。他隻顧得襲擊趙斌,卻忽略了趙斌身旁之人。趁他兵器出手,無力回身之際,盧庭晟的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山鬼!”白草折雙目瞪得滾圓,骨骼上的黑暗紋絡竟欲離體而出,最終歸於沉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山鬼撲到在地。
戰馬嘶吼,刀光劍影,山鬼的頭顱重重的摔在地上,蒼白臉上布滿了鮮血,他的嘴角卻在笑,白草折放佛能聽見那尖銳刺耳的笑聲……
“乾坤移位”,隋濤手中令旗揮舞,陣法再變。濃鬱的冰寒之力陡然出現,遠遠觀望的人皇輕“咦”一聲,看向冰花聖王。
後者毫不自知,搖了搖頭,眉頭緊皺,不滿的抱怨說:“茶涼了”
憑空白霧水汽升,人影攢動,已不見白草折蹤影。
憑此掩護,暗夜眾急速行軍,向外城退兵。東風營,落星營、寶驤營三營士兵呈掎角之勢,發動總攻。太子趙斌率領的黃金縷,從後追殺。
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寸步難行。
若從高空俯瞰,煙霧籠罩處隱約是一朵冰花,花邊旋轉,暗夜營將士的傷口覆在冰霜下,雖不至於好轉,但卻止住了惡化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