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她的樣子,應是不至於的。
書朗帶著疑惑,關上門。
這次的作業參差不齊,甚至有好幾個人沒有交,寧冷之也在其中。
通過這次作業,黑人講師對寧冷之的好印象,一下子進入了個低穀。
“沒有交作業的,下課之後來我的辦公室。”
寧冷之打了個噴嚏,在飛機上昏昏欲睡,找空姐拿了條薄毯,搭在身上,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飛機剛好落在機場。
她空著手走出去,揮手打車去了醫院。
在車上,她一直在想,這次回來,到底是錯,還是對。
直到下車,她也沒有想明白。
走進醫院:“請問內科的季陌塵住在哪一間病房?”
她身子站得筆直,說話間有些顫抖,見護士抬起頭,輕蔑的掃過她的臉,無奈的說:“又是季先生的粉絲吧?他說了,不見你們。”
寧冷之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遭到拒絕,沉思一笑,輕輕說道:“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是季先生的員工,我來看看他。”
護士正在忙,不悅的停下手中的工作,十分不耐煩:“他在十一病房。”
是一病房在走廊的盡頭,明明不長,卻足足走了十分鍾。
站在病房外,寧冷之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鼓起勇氣推開門。
門並未完全打開,隻透出了一條縫,從縫中看過去, 盛海藍的脊背擋住了季陌塵的大半個身子,看上去,似是躺在他身旁。
過了一會,盛海藍的身子動了動,手臂一動一動的,似是在給他喂羹食。
季陌塵並沒有說上去的那麼可憐,又是美女在懷,又是被伺候得那麼周全,哪裏還會想到她!
心中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進去?我要進去給病人輸液,如果你不進去,不要擋著我,可以嗎?”護士沒好氣瞪了寧冷之一眼,聲音不小。
寧冷之聽見護士的聲音,著實嚇了一跳,急忙轉身逃走。
為什麼要套呢,大概是不想讓季陌塵看到她那麼狼狽的樣子吧。
大概是,不想看到他們那麼濃情蜜意的樣子吧。
她走出醫院,看著天空,心中尤其難受。
她想,這大概是她做過的最不理智的決定了。
現在,她要回上海。
臨走的時候,寧冷之給秦勤打了電話。
“秦勤,你什麼都不要說,聽我說好嗎?我現在很難受,難懂到快要死了。”寧冷之說著,掩嘴哭了起來,哭了一陣又說道:“我回A市了,可是我看到的,不是一個快要死的人,而是懷中抱著 美女,愜意的男人。”
“我一直以為,季陌塵和別的人不一樣,至少他是一心一意的。”
“寧總,你回去了嗎?”秦勤也覺得難過,可是說不出安慰的詞出來:“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回去的,都是我的錯。”
“不,在這件事上,誰都沒錯。”寧冷之的情緒已經收拾好了,咬牙繼續說著:“我要上飛機了,先不說了,記住,這件事不能給季陌塵說,我不想他為難。”
寧冷之不知道,這一別,就是他們 誤會的開始。
“好,我答應你。”秦勤滿是愧疚,歎了口氣:“我過幾天去上海找你。”
寧冷之掛了電話,始終覺得有些難過,在機場外轉了兩圈,到了登機的時間才回去。
她明白了,從一開始就做錯了,錯在不該相信季陌塵,不該動了真心。
更加明白,隻能過逢場作戲。
一個半老的中年婦人走過來,遞上一張紙巾,說道:“小妹妹,是受了委屈?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外麵走很危險的。”
“我沒事。”寧冷之搖頭,拒絕了紙巾。
婦人輕輕說道:“我也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有些人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淡去的。”
寧冷之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隻是她現在是真的難受,聽著婦人繼續說:“ 你要記住,在你的世界,隻有那個內心的你,是不會拋棄你,離開你的。”
“無論是朋友,還是戀人,最後都會離開。”婦人說完,把紙巾塞在了寧冷之手中:“你現在還小,有些事,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
“謝謝。”這次,寧冷之沒有拒絕,對老婦人宛然一笑,抽身離開。
她的心情已經好多了,上了飛機之後,看著黑漆漆的一片,心如磐石,沒有一絲溫度。
對啊,季陌塵是會隨著時間淡去的,隻要時間足夠。
她平靜下來,閉上眼睛,等著時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