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約,秦勤發來請帖。
她要結婚了,和她的新男友。
寧冷之沒有問她如何能夠忘記那麼愛的人,她不想問,怕想到一起的事情,心頭的傷口,會狠狠地裂開,止不住的流血。
喬治剛巧在她家中,自然看到了大紅得刺眼的請帖,走過去把她手中的文書抽出來,放進旁邊的抽屜裏。
他說:“不想去就不要去,何必難為情。”
“我隻是……沒事,喬治,很抱歉我不能送你了,你路上小心。”寧冷之說話的時候,瞳孔散大,四十一點心思都沒有放在喬治身上:“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我很喜歡小睿。”喬治輕輕一笑,收回眼底的失落,道:“那我先走了,我歡迎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寧冷之坐在沙發上懵懂的點頭,隔了半晌,聽見關門聲音,才埋頭痛哭起來。
隱忍著的,一直壓抑著的……
那些苦難,似是在這一刻全部迸發了。
秦勤結婚,他也許是會去的,那麼她去嗎?
白睿夜裏醒來,看見寧冷之躺在沙發上,赤腳走過去,蹲下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媽媽,你回房間睡,在這裏睡覺會感冒的。”
寧冷之微微睜開眼睛,白睿的臉在朦朦朧朧中逐漸清晰。
“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小睿乖,去睡覺。”
白睿聽了,嘟著小嘴,拖著圓滾滾的身子,也爬上了沙發,抱著寧冷之的脖子躺下:“媽媽是不是怕黑?我在這裏陪著媽媽,不要怕了,好不好?”
聽著奶聲奶氣的安慰,寧冷之苦澀的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聽見白睿繼續說道:“這些是本該是爸爸做的,我聽貓貓說,她爸爸每天都抱著她和她媽媽……”
貓貓是白睿新認識的小夥伴,不過幾天功夫,便已經親得像親兄妹一樣。
“那小睿是不是也想要爸爸哄著睡覺?”寧冷之說完抿了抿唇,孩子什麼都不明白,自然是想的,可是她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把他抱起來往次臥走去:“該睡覺!”
白睿知道,爸爸是寧冷之的禁忌,雖然不樂意,卻還是閉了嘴,勇敢的點頭:“那麼媽媽也早點睡。”
秦勤結婚,寧冷之已經打算拒絕了,準備在那幾天帶著白睿去雲南走一走。
給秦勤說了想法,電話另一端的人立刻吵鬧起來。
“冷之,你這樣做真不厚道!”秦勤氣哼哼,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還未隆起的小腹,眼中有些許濕潤:“我沒有請季總,你放心來。”
“我不是……”
“冷之,你演技不好,不用對著我演戲。”秦勤說:“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為何會和前任分手,現在我告訴你,是因為兩年前,他得了癌症,已經死了!”
寧冷之聽聞,腦袋轟隆一下,一片空白。
嘴唇上下抖動著,說不出一句話。
“我之所以讓你試著接受季總,是不想等著人沒了再去後悔。”秦勤仰起頭,淚水還是從眼眶裏溢出來,滾落在地上:“回來吧,我保證,不會讓季總知道你回來過。”
秦勤繼承了於磊的公司,便坐上了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加上於磊的背後協助,在A市恐怕沒有幾個人,敢違抗秦勤的意思!
對於這一點,寧冷之不懷疑,她猶豫著,不想步入後塵,不想回到過去。
“好,我會準時到場。”寧冷之最終還是屈服了。
婚禮。
寧冷之站在酒店門口,抬起頭看著酒店的牌子,一個不大的小孩徑直撞了上來,還不依不饒的說:“你有病啊?都說好狗不擋道,你偏偏……”
她的心境已經沉澱了很多,即使立刻麵對季陌塵,心中也不會有半分的波瀾。
是,應該是不會有波瀾的。
“蘇旭,走了, 磨磨蹭蹭幹什麼?”說話的是個中年婦女。
男孩很怕婦女一般,立刻諾諾回道:“知道了,我這就上來。”
寧冷之抬眼,看著男孩消失在眼前。
有那麼一瞬間,她似是看到了剛和季陌塵遇上的那一段。
她唯唯諾諾,他盛氣淩人。
“冷之!”秦勤驚喜的聲音劃破了耳膜,入了她的大腦:“我等你很久了,怎麼了?”她朝著寧冷之目光的方向看了看,除了人群,便無其他:“看見誰了?”
“沒有。”寧冷之搖頭,對著秦勤揚起微笑,反問秦勤:“你怎麼親自出來了?”
秦勤這才想起出來的緣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家酒店每一層樓,分南北兩個區,本來說好訂了兩個區,可是不知道誰奪了北區去……我怕你找不到,親自出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