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goesonwal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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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靠華爾茲得以延續。清明時節雨水紛亂,稍作停歇之時常有陣陣冷風。天色陰涼,軌道駛向山巒的方向,而在這裏四麵八方刮來寬闊的風,即使裹上了領角也不覺溫熱。空氣中輕透著濕氣,眼前的一切掩不住此起彼伏的綠意。我走在這樣的風中,不曾感覺到某年某日有過和此時完全相同的體溫,但仿佛能預想到以後某個春天我能回想起今日。
舞會所在的場地設計地十分巧妙,在我走過了一個下行的走到就忽然出現在了我麵前。我和同伴穿了一身刻板的正裝,在學校裏舉辦的舞會中格外顯眼,如果還沒有跳華爾茲的經驗那完全和一隻木偶別無二致。
當生活沉悶到完全失去起舞的興致,想必美好的事物都會與自己避而不見。在此之前,我認為摒棄了華爾茲的音樂和流動的舞步,單純起舞的動作根本談不上意義,但是當身體伴隨音樂翩翩起舞時其動作本身就是它的意義。我以為很多單調的動作是全然無味的,但如果能夠完全離開其他事物和偏見而單獨存在,那麼其本身即創造了優美的內涵,並且可以促使周圍的事物融入其中從而產生欣賞的價值。對我來說,跳華爾茲是從來沒有過的,即便是在以後,也不一定有機會以這樣的姿態起舞。
長裙搖曳透香,寂寞又換了形象。在等候舞會開始的時候,男男女女都喜歡靜靜的坐在位子上環顧四周,不停地保留著變換著目光的停留,與同伴輕鬆地交談著對今晚舞伴的期待,憂鬱等待被鑒賞……全場的燈暗了下來了,增添了舞池的神秘感,每位嘉賓通過尋找相同的卡片進行配對。我幸運地抽到了一張與眾不同的數字卡片,與之對應的是另一位即將和我配對的女生。我在激動和矚目中走到站在舞池前方的主持人旁邊,她也緩緩站起,宛如一隻嬌小的天鵝。主持人問了一句你開不開心的廢話,而我的關注點完全在我的“幸運女神”上,我用完全散焦的近視眼揣測她的優雅輪廓,確實不賴,微笑的麵龐以及模糊之中眼裏微透的光我的確很滿意。“那麼你是喜歡酸的還是辣的?”主持人冒出這樣奇怪的問題。“酸”“那麼你呢”我的舞伴則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都可以接受”。“啊呀真是可惜那你還挑不挑食”主持人讓人感到莫名其妙“如果你選擇挑食那這段緣線就此了斷了”。我連忙改口:“不挑食”。那麼她就是你今晚的舞伴,我很開心,但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就靜靜坐在她的身旁,等候舞會的開始,在看主持人囉嗦的過程中還時不時地看看她,真好啊。
隔了一場夜雨,我再度坐在案前回想前晚的舞會,春天的華爾茲是如何奏鳴。此時身邊有一個穿著牛仔布外套的女生走過,起初我是根本不會注意到因為圖書館女同學占了絕大多數,而牛仔外套也是及其常見的衣著,而在她經過我身邊走到門口的時候我仿佛聞到了一種熟悉的氣味,而且是時間非常新的熟悉,我隨即想到了我前晚的舞伴,完全一樣的氛香氣味。如果說搽了香水,那當她靜止不動的時候並且和我保持一段距離的情況下是聞不到任何濃烈香氣,相較於一些清淡的香水,她身上所散發的氣味不如說是肌膚中自然滲透出來的馥鬱體香。以往近距離接觸的氣味,普普通通沒有奇怪味道自然是很不錯的,而如果我喜歡那個人那麼她身上就會自然散發出隻有我能識別的專屬香氣,這一點我是可以非常肯定的。在那位女同學返回座位的時間裏,我一直在冥想為什麼我可以在這麼近的時間裏再次聞到了相同的氣味,而她再次經過我身邊時,我重新邊聞邊回想。
隻是有些相似,不過單憑著喜歡的味道我便開始懷疑我腦中所懷想的事物是否已經開始強行現實化到身邊有相同特性的事物。產生類似幻覺的經曆告訴我,貌似的確是這樣。
在我偷偷看她並且和她搭話的時間裏,華爾茲的音樂漸漸響起,舞池的光線黯然失色,在我模糊的視線裏,周圍的一切都顯得虛無縹緲、搖搖欲墜,僅有我眼前的這位依然水靈靈的,跳躍在活生生的夢幻之中。第一曲的華爾茲竟然名為《thelastwaltz》,不過其中的風琴聲和拍打點綴的鋼琴也算是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