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怪外賣的真相(1 / 3)

由於在店裏閑暇時間多了,回到家,白天家裏人都去上班了,更是無所事事。那個背雙肩包,戴鴨舌帽的女人不時還會在天井台逗留。棋牌室老何的兒子何瓊傑見我閑著,便找我喝酒唱k,我原本要回絕,不過無事可做,再說以往很長時間沒和他碰過麵,所以一起小聚。

他以前是個瘦子,參加過校籃球隊,而如今呆在家裏安逸了,臉胖了不少,肚子也鼓了起來,他以前身份證上的照片基本已經認不出是他本人了。他年近三十,依舊言語輕浮,說些自以為可笑的低俗段子。他知道我隻對電腦感興趣,所以盡量說些這樣的話題。“最近忙些什麼呢?前幾個禮拜都沒見你人影。”他知道我一定是來挖苦他閑在家裏無所事事,於是笑著說:“忙著那,哥和你說呀,最近有了個好的生意,要不和哥混,別老呆在那酒館做夜貓子了。”我笑道:“別了,嗬嗬,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天生的窮鬼,好事兒還是你自個兒享受吧。”我爸說這個何瓊傑是最不靠譜的,不思進取,整日想著一夜暴富,投機取巧。現在說所謂的生意,還不知道是什麼騙人勾當呢。聽亭子間趙老太說,這小子以前和別人投資,做所謂的生意,然後錢全部打水漂了,他爸差點沒把他打死。

到了個小飯館,我們隨便點了幾個菜,拿了幾瓶啤酒。他愛麵子,故意裝闊綽,硬是要買單。我想不出要和他說什麼,他突然湊近我,笑嘻嘻的說:“啥時候帶個媳婦兒來,給哥過過目,參謀參謀。”我說:“我哪像哥這麼玉樹臨風,我窮鬼一個,誰會和我處?”他甩了甩手,說:“你瞧你,要不和哥混吧,真能賺大錢!”

我岔開話題,說:“對了,和你說個正經事兒,你知道不,咱這樓的天井上經常有個女人來你家對麵候著,不敲門,也不說話,我見過好幾天了,可是來找你的不成?”他眨了眨眼,嚴肅道:“怎麼可能?”他神色有些緊張,聲音一下子放輕了,說:“不瞞你,哥最近手頭有點緊,有人來追債,不過,哪有派個女的來追債的?”邊說邊撓頭:“對了,這女的長啥樣?要真是找我,你可得替我頂著啊,哈哈,就說我搬走了,咱都是老鄰居了嗎,就算幫哥一個忙。”說完,幫我倒酒,自己猛喝了一口。

聽到這兒,我幸災樂禍的問:“怎麼回事兒呀,欠債了?真是的,我還能指望和你混麼,欠多少?對了,何叔不是每月給你錢的麼?”他苦笑道:“咱哪能問家裏人要錢那。周轉,暫時周轉,沒幾個錢,做生意嘛,總有手緊的時候。”他就是嘴上硬,老何在他媽的壓力之下,早就不給他錢了,真不知道他平日裏是怎麼混悠的。

為了緩和這尷尬氣氛,他補充說:“和你說個正事吧,你真該考慮一下,我有個哥們兒做網絡的,搭了個工作室,搞得還不錯,現在正缺少人手,在招人,可我都不怎麼懂電腦,所以我想到你這個電腦達人,要不你去試試,弄不好你能比現在好得多,真的。”我有些不屑,估計讓我做個網管罷了,他的消息是全弄堂最不靠譜的。

說完,他又給了我一張宣傳冊,上麵寫著艾利網絡工作室,一看地址,卻是這麼眼熟,竟然就是在歐鄰苑裏頭。他又說:“好好考慮吧,哥有好事不會忘了你這老鄰居的,這活兒真不錯,離你那個酒館應該不遠吧,你可以去看看。”我瞧著這五顏六色不知所雲的宣傳冊,問:“做什麼活?”他說:“那哥們兒和我說過,我不懂,都忘了,反正不會差,你不放心可以先瞧瞧。”說完,吧啤酒瓶倒空,和我碰了杯,喝光了酒。

回了家,躺在床上,左右翻著這張不靠譜的宣傳冊看了許久,壓抑許久的事業之心不免回被重新點燃,何況是在這特殊之處,注定是有逃不掉的緣分的。

聽周遭的人傳,我所住的老弄堂這塊區域本來要在世博前拆遷的,可資金出現了問題,沒有挨到我們這兒,現在又說要在旁邊開發商業區。這倒是件好事,商業區一蓋,這地段的房價定會漲很多,往後拆遷安置費就會十分可觀。

這幾天,老弄堂已經被隆隆的修路拆房聲給包圍,對於一個白天睡覺的我,可想而知,所以白天基本睡不著覺的,有時幹脆晚上在店裏二樓吧台小睡,這樣拚拚湊湊的休息,所以,不規律的生物鍾使人經常變得恍惚。

每次昏昏沉沉回家,依舊能碰見那個戴鴨舌帽背雙肩包的女人,我想她應該已經出現快半個月了吧。以往她從未說過話,而這次,在我行將掏鑰匙開門時,她開了口:“請問這裏是五山路15弄嗎?怎麼都沒有門牌號的。”

由於外頭正在修路,嘈雜無比,我聽不清他說什麼,忙指了指外頭,問:“抱歉,你說什麼?”她的臉應該是中國人,普通話卻說得相當別扭,還夾雜些英文,八成是個留洋的假洋鬼子。“這裏是五山路15弄麼?”她大聲重複著。令我詫異的是,以往這裏的確是叫五山路,不過早已改了名字,連我都不知道這條路以前叫五山路,還是從亭子間趙阿婆那兒聽來的,便解釋道:“以前是叫五山路啦,不過二十年前就改了,現在叫南渡路。我們這兒一直沒有門牌號,大家熟了都習慣了嘛。對了,你是來找何瓊傑嗎?他搬了,不知道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