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不自覺皺眉,想睜眼詢問,卻發現什麼都做不了,任由疲倦操縱大腦,毫無意識。
那雙眸在黑暗中散發著柔和的光,他摟緊了懷中之人,嘴唇抵著九兒柔軟的發,光係能量緩緩滋潤腰側足有半臂長的傷口,這是與三隻六階對戰時所傷,冰刃避無可避的穿刺而過,傷口有點深,本是止血了的,洗澡時動作大了點,又有扯開的跡象。
安靜許久,心思微動,安然輕磕的雙眸陡然睜開,宋爵將九兒蓋好,起身靠著床墊,就覺行夜撲閃著翅膀停留在床頭櫃前,照舊彙報九兒的行程,一張臉看不出喜怒。
"我知道了,接下來依然跟著她。"
行夜自是應允,宋爵便毫不猶豫的準備趕它了,行夜站著未動,宋爵頗為驚奇的挑眉"還有事?"
行夜漆黑的瞳孔透著古靈精怪的狡黠,此刻難得帶了點沉穩和探究"能量的飽和度已經到了頂點,強行壓製又強行提升,主人的威壓來的還不如之前的猛。"
宋爵抿唇,欲摸向鼻尖的手微頓,不置可否。
那一副百毒不侵的無畏模樣令行夜無可奈何"不管如何,主人還是以自己的身體為重,,畢竟如今的小主人還需要您來保護。"
“我自有分寸。”
語氣又有些不耐煩。
行夜癟癟嘴就知是這般結果,早已成之前的驚歎,不解,變成現在的習慣。
它該慶幸那些仇敵都不在此,否則以主人如今的身體狀態,死一百次都不算多。
可雷劫這東西…
說好也好,過了便是通天大道,但自古以來死在雷劫之下的修真者不計其數,人人敬畏忌憚的東西,到來時往往如臨大敵,提起百分之幾百的小心,用最完美理想的狀態迎接,主人卻厲害了,利用雷劫來助小主人重塑異能。
不愧是它跟的主子,想凡人所不敢想。
……
宋爵依舊很早離開。
陰魂及能量,一切陰暗的人事物都能提升他的修為,娛樂城驀然遇到一匹無法以常理掌控的黑馬,但凡靈智開的通透的喪屍都不會主動找死。
能量輕顫,一股悄聲無息的危機感落在心口,周遭似有無數的眼落在身上,高大挺拔的身影微頓,宋爵抿了抿唇,幽深的瞳孔微縮,驀然抬首,坍塌破碎的樓層,荒蕪靜寂了無生息。
他眯了眯眼,收回眼繼續前行。
脊背挺直,仿佛排山倒海也無法將他壓垮。
婉煙慌亂躲在圍牆之後,平靜的心跳早已紊亂,堪堪收回能量,令她有些不適,額頭布滿薄汗。
她的偷窺必然是被發現了。
又怕被他發現,心底又祈禱著發現,很矛盾,身影已毫不猶豫的遠離視線,在想悄然跟隨便難了。
娛樂城高階死傷的事情她知道,遲遲未動手,一是因為對手是他,二是因為好奇。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仿佛遊戲般的存在,隻要修為達到,屍王又算什麼?
他是可以離開的,回到自己的世界,可他沒有。
他學著接受這裏的規則,寧願受傷也不願提高等階,寧願那些世俗之人踩在他的頭上,可如今…
用陰魂強行提升又是為何?
這樣下去會迎來什麼婉煙很清楚,就是太清楚,心下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與期冀才越發不可控製,犯著被發現的危險跟了他兩日。
心下的疑問無人回答,倒是另一股精神波動傳入腦海。
說好的三日似乎到了呢…
烏雲蔽日,朗朗晴空萬裏,不知覺間竟悄然黑了下來。
廢棄的別墅區內,蘇沫眸光微暗,將視線從含著笑意的魍魎身上挪開,幾步上了天台。
他似乎在想什麼,連她離開都未有所覺,站在高處,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製感便顯得越發濃烈,整個城市都透著一股禁錮之氣,欲要將人困死其中的煩悶。
局外人都如此,局中人承受的又該是多少?
不敢多想,體內的能量欲有湧起之勢,蘇沫強壓住壓下,心下不斷告誡自己。
現在還不可以,她必須要忍,那女人隻要過了這一劫就好。
天色變幻,令無數停留在娛樂城的幸存者都不自覺緊了背脊,人類對危機的第六感令他們避過不少災難,可這世界但凡有絲毫的異樣,都會令人憂心忡忡。
"這天…是要變了嗎?"
男人低聲喃喃,鍾離隨著幾人抬起的臉望向天際,垂在身側的手指有些緊張的屈起,在那二人回過神來繼續跟隨那隻隊伍前進時收斂了微瀉的氣息。
"奇了怪了,我怎麼總覺得有人盯著我…"
鍾離心下緊張,就聽另一道聲音響起"你放心,不止你一個人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