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漆黑的世界,漆黑的寧靜。也許這才是這個夜幕下的世界該有的樣子,隻是因為人類的創造的光明將它所掩蓋了吧。黑夜,潛藏在人類dna深處的恐懼,自史前的時代就被寫在人的基因之中,黑夜中遠古的先民們恐懼躲藏在黑暗之處的猛獸,隻需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它的爪牙就會刺入弱小而又無助的人的柔弱的身體中,切斷他那纖細得血管,讓那溫暖的帶有鐵鏽味的血液湧入它貪婪的口中,盡情享受這美味的人類盛宴。被吃的恐懼支配了人類千萬年的曆史,直到後來,人類踏上了征服自然的旅程,捕食者們淪為了獵物,淪為了人類的玩物。人那顆懼怕被吃的心才最終得以平靜。可那個被捕食的夢魘卻並未消散,它繼續存活在漆黑寂靜的夜裏,成為最為詭異驚悚的噩夢,與驚醒的尖叫為伴。
噩夢總歸為夢,不論如何可怖,夢總有有醒來的時候,當眼瞼睜開之時,那被捕食的恐懼總歸會灰飛煙滅,那個安全平庸無趣的生活才是無聊的現實,幾句朋友間的嬉笑,再在這雖是初夏卻已被熱浪所籠罩的天氣裏喝上一杯冷飲,無所事事的打發這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一天。也許,有機會還能看到幾個身材樣貌嬌好的女生,雖然估計自己完全沒戲但至少可以飽一飽眼福。晚上,看會兒動漫,談一下天下大事直到深夜才可入睡。這就是真正生活,亦或,難道,這個其實才是個夢,這日常的平淡的生活,不,這是以前的日常生活現在反而成了夢,成了最好的美夢。
一切都顛倒了,這估計是人類曆史上最卑鄙的玩笑了吧,那個曾經的噩夢,曾經虛擬的聳人聽聞的幻想,如今成為了現實,而那個平淡的甚至讓某些人覺得可怕的真實反而成了夢?這是惡作劇?陰謀家們的聳人聽聞?幾乎已經無法分別夢與現實的區別。
直到那最為真實的血腥味透過鼻孔裏的嗅覺神經如一道電流般擊醒了整個的大腦,將沉睡的人從那個看似平常的夢中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的女聲在啟明的耳畔響了起來,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眼前一片朦朧,隻依稀看到一個穿著白色t恤渾身血汙的女孩出現在眼前,他心裏一驚,甚至可以說是被嚇了一跳,心想這裏發生了什麼?她是誰?怎麼變成了這樣?而我在又是在哪裏?啊!頭好痛呀!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部上麵已經被繃帶纏住。看來他在什麼時候頭上挨了一下,“沒事吧?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個穿著百大褂的年輕女孩出現在那個渾身血汙女孩的旁邊,她的百大褂上也滿是血汙,她應該是醫生吧,我究竟在什麼地方,啟明這樣想著慢慢抬起了頭,用雙手支撐著讓身體稍稍坐起來,突然一陣一陣刺痛從左手傳來,左手反射似的鬆開,原本要坐起來的身體差點猛地摔了下去,幸虧那個渾身血汙的女孩迅速的扶住了他的左邊身體才讓他能夠平穩的躺下,不至於對他那已經受傷的身體造成再次的傷害。他盯著這個女孩的臉看了一會兒,這張麵孔貌似是十分熟悉的,但他現在似乎想不起她是誰了。給別提她身上那嚇人的血汙。到底怎麼會是?還有更重要的是這是那裏,借昏暗的燭光可以依稀看出這裏似乎是在一間辦公室裏,而他正躺在辦公桌上,淩亂散落在附近的教案證明了這裏可能是一所學校。
“嗬,看來你活過來了呀。”一個冷冷的男聲從門口傳來,啟明稍稍抬起了頭想看一看走過來的是什麼人,隻見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男生走了進來。“看來你也不是這麼弱呀?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怎麼很奇怪嗎?你該不會失憶了吧,我們現在可沒有那閑工夫用在作尋找記憶這樣傻子一樣的事情上。”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冰冷,但似乎對於啟明而言還挺熟悉,貌似這是他曾經重要的記憶之一。那個人走到放在窗台邊上的椅子旁,彎腰拿出了一瓶小瓶裝的xo,看著窗外喝了兩小口,“這酒還真適合今夜呀,那麼美妙的嚎叫還真是地獄的風光呀,這就是愚蠢人類的毀滅之夜吧,哈哈哈,我就喜歡這樣。你就好好在這裏休息吧,我要去享受這人類社會毀滅的美好瞬間了。”同樣是冰冷的聲音,但這一次還帶了邪惡的笑,還有那來自於窗外的可怖的吼叫聲,再加上那個渾身血汙女孩的容貌,突然,啟明的大腦如同被電擊了一般,那些記憶如潮水般在他那依然陣痛中的腦海裏翻滾而出,就在那個人把酒放到書架上準備離開的那一刻,他的聲帶微微顫動著小聲的發出了聲音“周哲是吧,啊,我想起來了”記憶的大門瞬間再次打開,周圍的身影,和在這地獄裏經曆的最難忘的時刻在他的大腦裏開始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