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安走到樓上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人應聲,
“清漪!清漪?”
又奮力敲了幾聲,莫延安心裏一怔,裏麵遲遲沒有應聲耐不住性子就闖了進去。門打開的瞬間,隻見清漪端莊的坐在床沿,打扮的極為講究,麵無表情,眼神空洞。
“怎麼了?有事?”
莫延安的心跳終於在暴怒之下恢複如常,
“你在裏麵為什麼不出聲?我敲門你聽不見嗎?”
清漪沒說話,自顧自的站起朝門外走去,剛邁出兩步便被拉扯了回來,
“我跟你說話,你是聽不見嗎?”
清漪微笑,勾起一抹無形的淒涼,
“我聽見了,可是這樣,我就要回答你了嗎?我每次叫你名字的時候,你都應了聲嗎?既然你沒有,我也就不再要浪費表情了。”
莫延安微愣,這樣的態度,他實在陌生。
“你不吭聲就不吭聲,先去吃飯。”
清漪沒回答,走到門口止住腳步,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檔案袋,轉身遞向身後的莫延安,輕輕一笑,笑的解脫,再沒有半點患得患失的神色。
“快半年沒見了吧?送你一份禮物。”
莫延安看著檔案袋突然的不安,語氣越發生硬,
“這是什麼?”
“你自己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莫延安不客氣的拿過檔案袋,拆封的時候,清漪的一席話,讓他的動作變得極慢。
“莫延安,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在嫁給你的時候,我是多少人的求之不得?你憑什麼不愛我?”
清漪一笑,莫延安頓住去拿裏頭文件的動作,
“這個問題我想了20多年,從20歲想到45歲,我花了25年就想明白了一句話,莫延安,我花了25年就想明白了一句話,驕傲的何止我一個人啊,你莫延安是個多驕傲的人,憑什麼別人讓你愛我你就要愛我呢?是吧!”
看著莫延安頓住的動作,清漪皺眉,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驕傲,我的驕傲不允許我輸給任何人,包括一個死人!”
隨話語落下的是一陣清脆聲,莫延安恍惚間突然清醒,顫抖的手猶豫著要貼上清漪的臉頰,被清漪打下。
“這一巴掌,是二十五年前就該給我的是不是?”
莫延安覺得她變了,他想要否認的,但是他覺得他不應該否認。看著她冷靜自若的鬆開盤發,看著她的秀發拂過她被歲月善待的臉頰,相交的兩條線,好像終於找到了掙脫開對方的方法。
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除了地板上多了個檔案袋。
看著兩個人走下樓來,莫傾珩心裏一陣苦澀,他覺得這虛假不堪的模樣,明明是他想看到的,可卻真的看不下去。
“爸!”
“爸!”
“下來了就開餐了!”
莫卿之沒說多話,隻是吩咐了傭人一聲,緊接著便是傭人忙碌的身影,再後來就是鴉雀無聲。聽著自己咀嚼的聲音,整個餐廳,安靜到仿佛抽離了空氣。似乎並沒有人想要說話,也並沒有人有要接話的打算。除了壓抑感再無其他。
每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吃著。
溫涵:各吃各的,不說話反而輕鬆,隻是,傾珩看我的眼神,與以往怎麼不同了?他不愛我了嗎?
莫傾軒:涵涵,你一直看著傾珩,你到底愛誰呢?
莫傾珩:幸與不幸,與現在的自己又有多少相關呢?若不是爺爺,他何必回來吃這一頓飯。
莫延安:那份離婚協議書怎麼辦?
清漪:今天必須讓他簽字!
莫卿之:老婆子,我若是走了,留下一群孩子,我不放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