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漪並排坐在一起,車內安靜的可怕,
“你很怕我?”
清漪看著前方發問,陸忱頓了一頓,
“起初有點,後來就好了。”
清漪眼神微漂,隨後又找回方才的模樣,
“你覺得我會喜歡你嗎?”
“我覺得您會的。”
清漪蹙眉,
“你倒是很自信啊!”
陸忱淺笑,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覺得我有讓您喜歡的能力,這種事情上我從不犯糊塗。”
陸忱暗想,其實話也是說的好聽,她有什麼能力她自己都不知道,不過,反正自己也不用她真的喜歡自己,隻要在自己還是莫傾珩太太的時候彼此好好相處就行了。
“我覺得自信也是難得可貴的。特別是對於我這樣不經常自信的人來說。”
“自信過了頭可就成了驕傲。”
“自信與驕傲有異;自信者常沉著,而驕傲者常浮揚。”
陸忱停了停,隨後開口,
“梁啟超說的。”
好像在告訴清漪,如果你不喜歡這句話不要怪我一般,畢竟這話不是我說的。
“你說,你不怕我了,為什麼?”
“因為您也吃飯睡覺,也開心難過,而且您也不喜歡吃我。”
深吸了一口氣,陸忱接著開口,
“還因為您是位母親,因為您是位夫人,更因為您是位女兒。您和我媽媽其實很像,盡管您並不一定會覺得這是褒獎,但是在我看來,這是我說過最好聽的話,每位母親在子女的心中都是無可替代的,我的母親亦是。”
“您不喜歡我,是害怕您的孩子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母親總是要操心的更多,我可以理解,也就不會畏懼。不如您說說看您不喜歡我什麼,如果可以我想我可以告訴您,為什麼我會是那樣的我?我不會辯解,您放心。”
“你不會辯解,那豈不是要我理解。”
“我覺得您會的,身為您的子女,一定以您是他們的母親為傲。因為現在的您就像是為了孩子委曲求全的母親,您明明不喜歡,還要給我一個說服您的機會,所以我覺得您會努力去理解。”
清漪麵無表情,看不出厭惡也看不出觸動,隻是淡淡的開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陸小姐你知道吧。”
“當然。”
陸忱自然知道清漪在說什麼,她似乎很介意自己身邊的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也十分的在理,她甚至無從反駁,
“那是我的朋友,她三更半夜給我打電話希望我幫助她,隻要我還能爬過去,我都會趕過去,無論她因為什麼事情,或是在什麼地方,我都會去。我不會質疑她為什麼會在那個地方又或是為什麼會因為那樣的事情需要求助於我。因為我的朋友不需要我的質疑。因為我自信我比旁人更了解她的脆弱和不為人知,哪怕她有很多麵,哪怕她時常展現的並非是我最熟悉的那一麵,我都不會遲疑我的動作,因為我知道是什麼改變了她,也就沒辦法變得和改變她的那些事物一樣殘忍。”
清漪沒有評價,自顧自的說著第二個問題,
“東城的名媛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你。”
陸忱輕輕笑開,
“大概緣分很奇妙吧,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出彩點,名媛有名媛的氣質和優雅,我也有我的。不同的生活會賦予我們與眾不同,但生活教會我們的其實都大同小異,就像得到的珍惜,得不到的灑脫,一樣的。時常看到別人感歎那麼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會投胎,我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從來沒羨慕過,並且一直慶幸我也是會投胎的那個,我的家人愛我,無條件的愛我,而我也無條件的愛我的家人,我們彼此支撐,彼此尊重,彼此相愛。我不覺得我比其他人少了什麼,我不用羨慕,因為我需要的隻有那麼多,反而我覺得我比那些名媛們更加飽滿,因為,那些我所需要的,我一直都擁有著。我有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其他一切物質堆砌的,在它麵前都顯得廉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