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眾位嬪妃,雖然也會偶爾小聲說上幾句話,但是皆看著氣氛不對,就都比較安靜。
水榭外,紫燕與納蘭嫣然從右方走了過來,這時候,正好碰到胡貴人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雖然前些日子,才小產完,不過胡貴人今日的臉色卻尤為好,許是年紀尚輕,或是她本身體質就好,故這小產對她而言,好像並未有任何不妥。
隻是那本就大的眼睛,此刻顯得更大,而那一手便能握住的腰肢,更顯得削瘦了。
她見到納蘭嫣然向她走了過來,忙嘴角帶笑,虛浮的行了一禮。
“嬪妾見過玄淑儀!”
“胡貴人既是大病初愈,這些虛無的禮便免了吧!”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亦是虛浮的把她扶了一把。
站在外麵的內侍公公見到她們二人走來,遂尖著嗓子喊道:
“玄淑儀與胡貴人到!”
內侍剛喊完,納蘭嫣然與胡貴人便一前一後的走向水榭,此時宮中嬪妃,除了她二人剛到外,其餘都已經到了。
“臣妾見過各位娘娘!”
納蘭嫣然與胡貴人同時行禮,此時水榭中很靜,靜到掉一根繡花針都能聽見。眾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睜著眼睛,看著場中的二人。
納蘭嫣然直到此刻,心中方明白,今日怕是被人擺了一道了,這人若不是綠水,便是安貴妃了。
因為綠水通知她的時辰,乃是辰時三刻,而她梳洗了一下,換了一身衣服,由永春宮到這水榭,最多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怎麼算都不會超過辰時三刻,怎麼她們卻全到了?
安貴妃沒有叫她們起來,連一句話也未說,就那麼冷冷的看著她們,而那一雙眸子,卻犀利、冰冷,卻並不難看出,裏麵燃燒的怒火。
這樣一個矛盾的主體,卻是此時說話分量最重的一位,故她不說話,任何人都不能先開口。
就這麼等了片刻,安貴妃終於嘴角往上揚起,但是她這一笑,無疑是讓人覺得比她方才拉長的連,還要讓人覺得難受。
因為她的笑,帶著絲絲寒氣,但同時又似把人丟入了熔漿之中,這種又冷又熱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憋悶。
“翠花!”安貴妃沒有叫她二人起身,卻是冷冷的喊了一聲她身邊貼身侍女的名字。翠花聞言,自然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奴婢在!”
“今日你去各宮傳話,與各位娘娘說的,乃是何時辰?”
安貴妃聲音不大,卻透露著威嚴。翠花一聽,不由回道:
“回娘娘,奴婢說的,乃是辰時!”
翠花話一出口,納蘭嫣然便一怔,果然是綠水傳錯話了,這位翠花明明說的乃是辰時三刻。
她暗自在心裏想著綠水為何要這般做時,不由又抬眸望了翠花一眼,碰巧翠花亦是望向她這裏,眼中有明顯的笑意。
那種笑,所含的意味太多了,有諷刺、嘲笑,更多的是那種看好戲的神情,一絲絲,一縷縷,皆讓她覺得這位翠花很邪惡。
突然明白了過來,也許,這搞鬼的並不是綠水,而是那位此時一臉微笑的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