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此時身懷六甲,不宜出現,妹妹還是待在宮中好生修養吧!”她語氣十分淡,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平靜的就像隻是說,三皇子楚悅剛才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並無大礙。
可那雙本該溫柔的眸子中,為何會閃現這種陌生而冰冷的光芒?這還是淑貴妃麼?還是她本就一直是如此?
“姐姐…”納蘭嫣然話還未說出來,淚便已經落下,她張了張嘴,卻發覺,此時她還能說什麼,還能講出什麼安慰的話麼?
當對上淑貴妃那雙冷靜冰冷的眸子時,她還有何話是可以說的出來的?她什麼都不能說,因為對方根本就無需這些安慰的話。
“放心,本宮撐得住!”她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後,快速離開。
納蘭嫣然跌坐在椅子上,淚無聲而落。前些天還歡歌笑語的楚悅,還說將來,不管是男還是女,他都會好好帶著一起玩,還說若是坐月子無聊,他可以過來陪她玩。
一切就像發生在昨天,為何一變卻是天人永隔?抬手輕撫肚中的孩兒,淚無聲而落,左肩下的一處被喚作心髒的地方,竟是如此的疼。
楚悅無疑是一個聽話懂事,而又聰明伶俐的孩子,他隻有六歲,隻有六歲啊,為何上天竟是如此的殘忍,連這樣一個鮮活、可愛的小生命,也要去掠奪?
她緊緊握拳,根本就忘記了此時指尖上還戴著護甲,那尖細的東西,已經刺破她細嫩的皮膚,鮮豔的紅色沿著掌心滴落。
滴入白玉地板上,鮮紅的血液,奪目的就像地獄的黃泉路上,所生長的紅色彼岸花,猙獰、刺目。
“娘娘,你流血了!”一旁的芸香一聲驚呼,忙伸手去拿她的手,她卻呆呆的看著觸目的紅色,沿著那一道小小的傷口,緩緩流出。
鮮血果然刺目,看著它從體內流出,那種感覺,亦是前所未有的爽不是麼?
芸香慌忙用絲巾輕輕擦拭了血跡,又忙找了膏藥與她塗抹,最後才用紗布將其細致的包裹住。
皇族之人,都是喜歡互相殘殺,為了坐上那最高的交椅,不惜踐踏在別人的屍體上,以鮮血淋淋的戰役,一步一步踏上那頂端,成為這個國家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人,也就是人中之龍的皇帝。
“芸香,為本宮準備肩輦,本宮要去永福宮!”
“可是娘娘,您如今身懷六甲,若是…”芸香本欲出口阻止,卻被納蘭嫣然一個眼神給止住了餘下的話。她張了張嘴,終是隻道
“奴婢這就去準備!”
永福宮中,宮婢太監跪了一地,一張紅漆雕花的大床上,楚悅安靜的躺在那裏,並且再也不會醒來。
淑貴妃站在門口,眼神空洞的望著床上靜靜躺著的楚悅,強裝的鎮定,在這一刻終於土崩瓦解,淚無聲而落,她瘋了一般,急速跑到楚悅的床前,而後抱住床上的人兒,放聲大哭了起來。
“悅兒,為何會這樣,為何,為何?咳咳…咳咳…”
“娘娘,您別太激動,身體要緊!”一旁的宮婢也是淚流滿麵,見淑貴妃又開始放肆咳嗽,不由擔憂的勸慰著。
“悅兒,別跟母妃玩了,母妃玩不起,你快睜開眼睛,快看看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