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你們怎麼不攔著她!”綽爾濟聞言大驚。他這寶貝女兒從來不是省事的主兒,可是這次怎麼惹事惹到京城來的格格身上去了。
“大貝勒,您也知道格桑公主的性子……奴婢們哪兒能攔得住呐!”小丫頭麵露難色,猶豫半響又說道:“公主還說……還說……”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綽爾濟一拍桌子,底下跪著的小丫頭一個激靈,伏在地攤上不敢起來。
“阿布,您先莫動氣。”坐在順治右側的皇後第一次開了口,轉而溫言朝小丫頭道:“烏恩奇,你別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頭到尾的說一遍。”
烏恩奇定了定神,抬起頭來緩緩開口:“剛才公主從外頭氣哼哼的回來,一進帳子便摔了幾隻碗碟,還叫奴婢們都滾出去。後來塔娜公主就來了,跟公主在帳子裏不知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便拎著馬鞭和塔娜公主氣勢洶洶的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還說……”烏恩奇說到這裏微微停頓,抬起頭來尷尬的看了一眼坐上的博果兒:“公主還說,一定要揪出那個勾引襄親王的……小蹄子,問問她到了耍了什麼狐媚伎倆!”
一番話聽完,王帳裏人人臉上浮現了然神色。格桑一直傾慕博果兒一事,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甚至樂見其成,綽爾濟亦早就有意將女兒嫁入襄親王府。格桑得了父親的支持更是將博果兒視作囊中之物般,別的女子就算多看一眼她都不讓,此番博果兒與殷桃如此親密的出現,格桑的性子更是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鳳瑤從聽到消息那刻起便有些坐立不安,顯然是深知格桑公主脾性,為堂妹擔心不已。幾番欲言又止,見順治神態不明,又將話生生憋回去。惠妃顯然極樂意見到鳳瑤這樣子,似笑非笑的拿眼不住打量她。
“豈有此理!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綽爾濟氣的拍案而起,回頭對順治躬身道:“皇上恕罪,臣請離席片刻,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揪回來給皇上和襄親王賠罪。
“三哥,此事因臣弟而起,就讓臣弟和大貝勒一同去解決吧!”博果兒隨後站了起來請命,心裏頭焦慮的想著:宛若那個丫頭看著厲害,其實就是色厲內荏的紙老虎一個,又是那麼嘴硬不服輸的性子,跟橫行無忌的格桑撞一塊兒非得吃大虧不可。
“酒席也吃的差不多了,咱們還是一起過去看看吧……”順治淡淡的說著,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眼中卻閃過一道可疑的精光,仿佛是在幸災樂禍的等著好戲——這可是他的十一弟第一次為一個女子著急出頭呢,這女子又是老師的女兒,鳳瑤的妹妹。他倒想好好見識見識,這個宛若到底有什麼樣的特別之處。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營地裏,來“度假”的格格郡主們驚疑不定的在帳門口觀望著這一幫蒙古服色的小貝勒小公主們手舉火把,一個個臉上透著興奮的神色的聚集在帳子間嘰嘰喳喳。格桑在其中高聲喊著:“董鄂宛若,你在哪兒?快給我出來!”
殷桃正縮在自己營帳裏齜牙咧嘴的上藥,忽然聽得外頭人聲鼎沸,放佛還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不禁疑惑道:“雅媛,你聽,外頭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格格在這裏誰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有人叫呢?”雅媛沒好氣的給她裹上最後一層紗布,邊打結邊碎碎念著:“病才剛好,又出去添了新,福晉知道了又得哀愁了。”
“董鄂宛若,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找了!”格桑在外頭叫罵了半天,對方始終不出帳迎戰,己方的軍心便有些不穩,有兩個小貝勒等不著好戲上演,甚至連打兩個嗬欠說要回去睡覺。
“不對,就是在叫我,我出去看看。”殷桃一躍而起,鑽出帳子。待看清楚外頭的情形,臉色一變,就想往帳篷裏縮。
“阿姐,你看是不是那個!”格桑旁邊的塔娜眼尖的發現了殷桃鬼鬼祟祟的樣子,拽著格桑的袖子問道。
“好呀!原來你在這裏!”格桑看清殷桃的臉,柳眉一豎,抓著妹子的手快步跑過來。
“是格桑公主啊,真巧,又遇見你了。”殷桃燦爛的笑著,心裏暗暗叫苦。這丫頭看著來者不善的樣子,不會真的是專程來找她麻煩的吧?
“廢話,本郡主為了找你,堪堪在外頭喊了半個時辰,你倒好,安安然然的躲在帳子裏做縮頭烏龜。要不是我說要一個帳子一個帳子的找,也嚇不出你來了。”格桑得意洋洋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