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她廢話,不教訓她下次還得犯。”
陸沫沫站我麵前一耳光抽在我臉上,腦袋嗡嗡作響,大家都突然不動了,因為台詞上沒有這一段。
老師也驚住了,這一耳光來得太突然,又不是什麼武打戲需要動真格,可我早料到她會出手。
我手臂一揮掙脫她們的鉗製,舌頭舔了舔嘴角嚐到一絲血腥味,目光鎖著那個依舊表現著“你是活該”神情的陸沫沫同學身上。
“真勇敢。”聲音極細地讚揚她。
真勇敢,你是繼阿蓮之後我第二個要滅掉的人。
我揚了揚手就在她們以為要打人的時候,我彎下腰撿起丟在一旁的台詞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地一下甩上陸沫沫的臉,五厘米厚的台詞本重重地響亮地和她的臉頰做了第一次親密接觸。
“這是我教你的表演第一門課,打人不需要髒了自己的手。”
她被嚇住了,所有人都被嚇住了,呆呆地望著我,沒有下一步。
我揪住她一頭黃色的卷毛,幹枯的發質紮得手心發癢,眼看著她的頭就要撞上牆,我鬆開手推了她一把,她的背狠狠地磕在牆上。
“疼麼?”我的聲音含著莫大的關心。
她梨花帶雨的抬眸控訴我,我笑眯眯地拍拍她的頭,“這是我教你的表演第二門課,打人的時候要足夠狠,你看你這柔弱哭戲演得多麼逼真,沫沫同學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你是明日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愣住的女生們紛紛圍上前給予安慰,有人憤怒道:“你知不知道她爸是誰,小心你這輩子都沒有出道機會!”
“噢?那麻煩你給她爸去個電話,讓她爸來瞧瞧她女兒精湛的演技,奧斯卡是不會唬弄人的。”我冷冷地轉過眸,卻在這一刻看見門口的身影。
定住,說不出話,邁不開步,隻能站在原地,看著他琥珀色眸子間的自己。
我是什麼樣子的?
嗜血,暴力,冷漠,自私,還有……狠毒。
這樣的自己統統倒映在了他無波瀾的雙眸裏,激起了我心底的漣漪。
我寧願時間倒退,寧願被挨打的人是我,也不願意讓他看見我出手的這一幕。
老師急急地奔去,高跟鞋加速碾踩在地板上發出尖銳的聲音,更是刺激了我的心跳。
“將軍,這群孩子在鬧著玩呢,沒事兒……”
我惴惴不安,我不敢抬頭,仿佛就是一個偷了東西的扒手當場被抓包,但還抱著抵死不賴的心情左右搖擺。
“過來。”
我聽到他簡短的兩個字,身子一顫,不願過去,但還是抬步向前。
我知道肯定有人會在這時幸災樂禍,她們以為我被偉大的將軍逮了個正著,但殊不知這位偉大的將軍還是我的監護人。
“回家。”
無疑這倆字是顆火力十足的炸藥,炸得身後部隊麵露土色。
沉默地坐在車上,比起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寧願他可以問點什麼,甚至責罵我打人是不對的,可是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回到家中的時候,吳管家看見我驚訝的出聲:“小嵐,你的臉怎麼腫成這樣?”
我無力地笑笑,“跟人打架了。”
“怎麼打架了呢?”吳管家叫來阿蓮拿了冰塊給我敷臉,她看見我這副模樣顯然是高興的,笑意都滲透在嘴邊了,怕是一個不小心就得溢出聲來。
我看著他上樓的背影,不由脫口而出:“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他繼續走,回我一句:“沒有。”
突然地心底泛起止不住的怒火和難過,不知哪來的勇氣朝著他的背影將手中的冰塊擲去,正在逐漸融化的冰塊順著他的西裝滑落在地上,伴著滴滴答答的水聲。
“這就是你說的監護人麼?我哭你不問為什麼,我打人你也不問為什麼,一個月出現一次,不問我開不開心,不問我習不習慣,不問我願不願意,就把我塞去學各種各種的東西,我拚命地想要學好,不想給你丟臉,可是為什麼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這麼不想看到我嗎?”我不知道為什麼眼淚一直流下來,怎麼抹也抹不淨,我不喜歡自己哭,母親告訴我哭是懦弱的表現,而我現在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