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暖,夏時臨近,不長的巷道我的腳底卻走的汗森森的,想必濕了的不僅是麻布做的襪子還有我小心繡上蘭花的繡鞋。“嬤嬤,嬤嬤您走的慢一點,慢一點,等等素支呀,素支知道是素支不好,可是您的病才剛剛好,不能太過勞累,您還是……“
我幾乎是小步快跑著才能勉強追上花嬤嬤的影子,可她聽了我的苦苦哀求,根本不為所動,以前每當她生氣的時候隻要我哄哄就好了,可……都怪那安嬪多嘴,非提他幹什麼呀,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這草包三殿下何時竟成了花嬤嬤的禁忌,連提都不能提,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我真的很好奇呐!
可好奇歸好奇我又哪有膽子去探究其中的原委呢,隻得拚命的解釋道,“嬤嬤,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三殿下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
或許是老天可憐我吧,花嬤嬤終於轉過板著的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隻是接下來她所說的話,卻無情的宣告了我的悲慘結局,“行了,你以後不必再跟著我了,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你不是一心想著你的三殿下嗎?那你跟著他好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我實在是……”
天,我可真是倒血黴了,被自己的掌事嬤嬤拋棄,有誰知道這對一個低等宮女來說意味著什麼。
“嬤嬤,嬤嬤,不要啊,不要不要素支,素支很乖的,素支聽話不會再理那個三殿下了,嬤嬤千萬不要不理素支,那樣素支會很傷心的。”我也算是使盡渾身解數了,說話的功夫,我便“咚”的一聲跪在冰冷的地麵上,一路屈膝上前跪步追著花嬤嬤請求她原諒。巷道長長,竟也行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我都說了,不要再跟著我了……”終於在西巷一個叫湧泉宮的地方,花嬤嬤停下了腳步,而此刻我的膝蓋也磨出了血,此時我哪裏還顧得上探究緣由,忍著膝蓋上鑽心的疼痛,我扯著花嬤嬤的衣角哭道,“嬤嬤,嬤嬤,您可不能不要素支,您可不能不要素支……”
此情此景任誰不會動容呢?眼見花嬤嬤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動容,我趕忙加緊動作哭的更動情了,“嬤嬤,嬤嬤,您就和素支的母親一樣,素支不能沒有你啊!”
“行了,你起來吧!”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甬道裏響起,那是花嬤嬤心中多年來的遺憾,她多想像平凡的女子那樣嫁人生子,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卻不能夠,而她對我的確視如己出。
“嬤嬤,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我忍受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急於解釋,花嬤嬤卻伸出手來扶著我道,“行了,不用解釋了,哪有母親會懷疑女兒的,嬤嬤叫你離他原點也是為你好,明白嗎?畢竟他是先帝的嫡子又差點上位,陛下忌憚的很啊!你若是跟了他哪有好日子過。”
“是,嬤嬤說的是,素支從來沒想過要跟著他,在素支眼中他隻配給陛下提鞋。”雖沒聽懂花嬤嬤話裏的意思,但我知道順著她說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