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好些天了,爺怎麼還是這樣,悲傷也要有個度啊?”
“可不是,我看這李良人一走,咱們的爺心爺跟著走了,那麼通透的人,怎麼就看不穿生死呢?”
“誒,這你就不懂了,越是看的通透才越傷心呢,咱們跟著爺也有些時間了,除了當年皇後的死,何曾見過他這樣傷心過,誒,你也是傻,怎麼還叫李良人,現在人家是庸王妃了。”
“誒,想想王妃也真是薄命,好容易贏得了爺的心,卻自己先走了,誒!”
“誒,可不是嗎?瞧見沒爺現在連素支姑娘都不想理了呢!你覺得素支姑娘和王妃誰更美?”
“臭小子,這哪能比?”
“也是啊!人都死了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 ……
有細碎的隻言片語傳進了馬車被拓跋律聽歌正著,他本想嗬斥他們兩句,卻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提起酒壺猛灌,任馬車顛簸搖晃著。
是啊,無論說什麼,無論做什麼,人已經不在了,他人的議論與惋惜,隻是徒增自己的罪惡感,要知道是這樣,她會因他喪命,他千不該萬不該的帶她來,他哪裏知道她會那樣的傻……拓跋律想著,無奈的搖了搖手中的酒壺,略帶幾分醉意的道,“再來一壇!”現在他終於知道酒是多麼好的東西,酒能解千愁,醉意朦朧中他又仿佛看到那個清淺的女子站在自己眼前柔和的微笑呢。
“粉蝶,本王對不起你,本王對不起你……”他多像說,多想大聲的說,可是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成了一句,“磨蹭什麼還不拿酒來?”
“爺,您不要再喝了,您已經醉了。”,土狼透過小小的馬車車窗勸道,“爺,我們都知道你難過,可是酒多傷身,您……”
“少囉嗦,還不拿酒來,再不拿酒來我就砍了你。”她日日送送點心來,他卻沒有嚐過一塊,她日日等在西苑他卻沒有去過她房裏一次,她……誒,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他卻冷落了她,如今想來真是遺憾,而這樣的缺失,他卻再無權補救了。他想著心中的落寞更盛了,卻遲遲不見酒來,“怎麼,土狼本王用不動你嗎?”他說著生氣的將頭轉向了車窗。
“土狼,給爺吧,至少這樣會讓他好受一點……”蒼狼說著將一壇酒遞了進來,小心的勸道,“爺,土狼是為您好,酒多傷身,您要多注意身子。”
“嗬,蒼狼連你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誒……”拓跋律帶著幾分酒勁笑道,在蒼狼的眼中那笑卻比哭更難看幾分。拓跋律的心性,蒼狼再清楚不過了,他是極為重感情的人,粉蝶姑娘本就心性純良,又是這樣去的,他不傷心,才奇怪呢,酒能解千愁,但願這樣他能好受些。
事實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拓跋律一直在遵循著和李家的約定,也就是那門親事,他心裏一直裝著的人是素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他對粉蝶的感情,或許在她倒在他懷裏的時候,他已經深深的愛上這個為了自己可以犧牲性命的清淺女子,那麼素支呢,他又該把她至於何地,拓跋律想著一口烈酒下肚,整個人更加昏昏沉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