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極是燦爛,喬嫣然扶著喬爹的胳膊,在府中悠閑散步,順便巡視布置壽宴的忙碌之景,濃秋逐逝,寒冬漸來,院中景致以濃綠蒼翠占多,盛開的鮮花已沒幾朵。
萬綠叢中尚有一點紅意,隻見一朵小小的秋槿花,十分顯眼地綻放在枝頭,嫣紅豔麗,引人奪目,喬爹眯眼瞧了一瞧,道:“一枝獨秀之景,盡占風流之致。”
轉首看向身側的小閨女,微皺了皺濃鬱的眉峰,道:“嫣兒,別總是裝扮得這麼素淨,女孩子,打扮的豔麗一些才精神好看。”
新病初愈,喬嫣然裹了一身雪白的柔軟暖裘,秀發如雲間,除了束發的幾枚金環,隻有零星幾點小小的溫潤珠玉,不樂意地嘟了嘟嘴巴,道:“爹,難道我不穿金戴銀,就貌若無顏,醜的像苦瓜一般模樣,見不得人了嘛。”
喬爹刮一刮小閨女的鼻子,燦笑如菊道:“怎麼會,爹的女兒最漂亮,就算是苦瓜,也是生的最標致的那一根。”
陽光之下,喬嫣然的臉頰剔透無瑕,粉暈光澤撲撲盈麵,輕聲抱怨道:“爹,頭上珠飾戴太多,壓得我腦袋好重,困得我脖子都抬不起來,所以,我才會一直長不高……”
喬爹哈哈一笑,道:“你這個小嬌丫頭喂……”
伸手摘下那一朵秋槿花,微微一笑間似有所憶,道:“你幼時最愛戴花了……”
將花簪入小閨女的黑發間,笑道:“你四歲生辰那年,多少金銀玉器擺在你眼前,偏偏你最喜歡,你三哥送你的那一頂花冠……”
豔麗的秋槿,柔亮的黑發,雪白的狐裘,別致的清麗更襯喬嫣然色若春曉,貌美無雙,不由盈盈笑道:“爹想說我有眼不識金鑲玉麼,可三哥送的東西,就是格外與眾不同一些。”
兩人再度悠然慢走,喬爹憋不住地哼了一哼,道:“一口袋冰糖葫蘆,一隻大烏龜,一株不開花的水仙疙瘩……件件難登大雅之堂,真不知他究竟如何想得出來……”
喬嫣然嘻嘻一笑,道:“三哥次次別出心裁,雖遠失大雅,卻也頗有意趣,甚好,我也甚喜。”
喬爹見小閨女笑顏很歡欣,略有不悅道:“他也就是圖你愛貪看新鮮玩意兒,有什麼好,再好,有爹送你的禮物好麼。”
喬嫣然偏歪了頭,蹭蹭喬爹的肩膀,撒嬌哄道:“爹送的禮物自然最好,三哥再使勁拍他的黑旋風,也追不上您。”
喬爹拍一拍臂彎的手背,目含暖意。
又走許久,已臨近一汪明澈的鏡湖,遠遠望去,隻見湖麵波光粼粼,細碎閃耀著點點金光,喬爹擔心喬嫣然身子吃不消,於是和聲問道:“嫣兒,走了這許久,累不累?”
喬嫣然流目清漾,笑顏如花道:“爹,整個府裏,大家都在忙裏忙外,就屬咱們倆最清閑,我怎麼會累。”
喬爹摸一摸小閨女的臉頰,目中慈和之意甚濃,道:“就算不累,也到亭中歇息片刻,待過會兒,我們去瞧老太太。”
喬嫣然柔和應道:“好。”
此刻,最近的一座精美亭榭中,長長的廊椅之上,橫躺一條人影,白衫似雪,身材修長,正是另一位清閑之人喬庭然,此時懶懶散散的舉著一隻小酒壇,無精打采得嚷嚷求助道:“承誌啊,我一直找不到那姑娘,到底怎麼辦啊。”
駱承誌雙臂環胸,背靠在漆紅欄杆,寒冷著臉道:“不怎麼辦。”
喬庭然頓時精神一抖擻,淩空狠狠踢他一腳,喝罵道:“混蛋!你要打一輩子光棍,老子可還想娶媳婦兒……”
再灌下一口美酒,義正言辭道:“我找你來,是讓你給我出主意,想法子,幫我找老婆,可不是閑的沒事做,專門看你擺冰塊棺材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