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聲笑得太詭異,岑宇桐恨恨道:“笑什麼笑啊。”
夏沐聲故意“嘶”了一聲,說道:“怎麼,你這是連我能不能笑都管上了麼?”
岑宇桐實在是很想找堵牆撞過去:“老板大人……那麼就當我管你吧,能不能別那麼笑得像頭大尾巴狼似的。”
“你這是以小肥羊自居了?”他似笑非笑地道。
岑宇桐恨不能找膠布把他的嘴封上——若不能,她就封自己好了,省得一個嘴賤被反撲得更厲害。
見她不說話,他轉了話題:“你在京都見到李鳳軒了?”
話題,終於轉到了他們都避而不談的地方。
夏沐聲顯然一直都在等著岑宇桐先說,可是岑宇桐既然如此墨跡,那便由他來開頭好了。隻是,他也同樣不夠坦誠,因為他想問的人,分明不是李鳳軒。
“我見到茵茵了。”岑宇桐說。他既投之以桃,她便報之以李。敏感的觸痛,你分一點,我分一點,便不會痛得那樣厲害。
“哦。”意料之中的事,夏沐聲草草應了一聲,“她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長兄若父,他著實有種養大女兒不中留的感慨。
“老夏,我和她談了許多。”
“是麼?”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有些挫敗。
“我們都是女孩子嘛。我猜……你對她保護過頭,她也沒有什麼朋友能商量的。”岑宇桐小心地道。
“又怪我咯。”
“你別這樣好不?現在我很認真地和你說茵茵的事。”
夏沐聲的指節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我聽著。”
“鳳鳳沒有和茵茵在一起,他和茵茵說清楚了,他們之間沒可能。但是茵茵不想離開。”她偷眼看了看夏沐聲陰沉的臉色,鼓起勇氣繼續說:“她不想離開,是因為她想做鳳鳳的經紀人,幫鳳鳳打理演藝事務。”
“她這麼和你說?胡鬧!”他猛踩了下油門。岑宇桐是受過他這種罪的,忙穩了穩身體,更穩了穩心神:“我倒不覺得這是胡鬧。作為哥哥,你不覺得應該為她找到自己的方向而高興嗎?”
“這行太複雜,我情願她去做個普通的文員教員。”
“然後呢?嫁人生子?這就是你為她鋪的路?你有沒有問過她自己怎麼想?不,你就算問過,依然會要求她依你的意思去辦。你會說:我都是為了你好。對不對?”
夏沐聲緊閉著嘴,抿成一條線,他欣賞岑宇桐關鍵時刻的敏銳,但當這敏銳對準的是他,難免不好受。
“沒有人能決定他人的人生。我們要做的新欄目叫《轉折》,他們中的每個人,都被媒體或是別的什麼強行的介入過,或喜或悲,最終承受後果的,依然是他們自己,旁人無法替代。
“那麼,茵茵也是如此。你不讓她一闖,怎麼知道她不合適?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那才能真正地說服她,而不是讓她把這當成永遠的遺憾。況且……我覺得她很好,學習能力快又耐心有拚勁,是你寵壞了她,讓她沒法發揮自己的能力。”她甚至想過,徐若茵對李鳳軒的執念,說不定是她對自家哥哥的一種潛在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