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電梯空間裏隻有於震和小唐,於震心不在焉地道:“那你加油。”
小唐緊張地道:“謝謝於先生鼓勵。我叫唐溯,如果可以的話,寒假時我想,想到你們那裏實習……”後兩句話,他說得極不自信,生怕被拒絕。
於震的回答與拒絕無異:“電視台每年寒暑假都有不少實習生,你按程序走就可以,一般來說問題不大。”
唐溯道:“可是我想跟你學,不知道方不方便?”
於震歪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皮膚挺白,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更是蒼白,看起來有點兒纖弱的感覺,他大概不知道什麼才是新聞吧,一看就是缺練。
“叮。”電梯到了,於震走向自己的車,說道:“實習生都是台裏統一調配的,我無權決定。如果想過來,就帶上學校證明,到我們總編室去拿張表來填。”他不再同他廢話,點了個頭,便上了車。
眼角餘光裏,看到唐溯還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車,於震並沒有太在意,很快忘記了這個人。他現在滿腦子就是在想岑宇桐是去找夏沐聲了嗎,夏沐聲為什麼手機關機,他人又去了哪裏?
夏沐聲去哪了?岑宇桐也很想知道,辦公室裏沒有他。她不死心地依著徐若茵給的地址去他們家看了看,也沒有人。
海城何其之大,找個人何其之難。誰知道他是不是躲在哪個角落裏喝悶酒,或是找了什麼朋友海聊解悶?岑宇桐明知道是大海撈針,依然不死心地找了她覺得他有可能去的地方——她甚至去了“12點”。
他是很強悍的人,但越是強悍的人,就越怕背叛吧,看起來十拿九穩的最終卻失控,怎麼想都不可能情緒平穩。
找了幾個地方以後,岑宇桐真是不知道該去哪了,坐在包的出租車裏發了好陣子呆。出租車司機奇道:“姑娘,下一站去哪呀?”
“讓我理一理。”岑宇桐說,她把目光投向車窗之外。
司機無可奈何地道:“那你想一想,想清楚再告訴我去哪。”他順手打開了電台,電台裏傳出一首閩南語歌:“找一個無人熟識青份的所在,燒酒一杯兩杯三杯,當作是笑虧……”
岑宇桐突然醒悟過來:“走,去沿海大通道。”
她確信夏沐聲在受到打擊的時候,必然會去海邊,就像他教過她的,奮力奔跑,直到把內心積攢的壓力完全釋放。
烏沉沉的海岸線很漫長,即便是在冬夜,海邊也時見有車停靠。沿海大通道是傳說中的海城車那個震的“聖地”,因此司機一路開是一路偷笑,八成是把岑宇桐當成捉-奸的原配了。
岑宇桐心急如焚,哪顧得上司機在那裏暗笑什麼,一看到前方有車停著,便囑咐司機開慢點讓她看看。
這樣走走停停地開了半小時,在岑宇桐幾乎想要放棄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希望。
公路邊上有個口子下到海灘,原本沒有看到車,司機打算一下而過的,但是岑宇桐喊住了他,這裏的景物她依稀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