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楊麗泰不怒反笑,笑得更是和藹可親:“很好,你當然可走了。對了,我想茵茵應該沒告訴你,她在徐家時我們相處甚歡,畢竟是有血緣關係,就算多少年沒生活在一起,也不會生分。”
她的話一半毒-藥,一半蜜糖,夏沐聲如何聽不出來?他淡淡地“哦”了一聲,說道:“茵茵長大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我奉勸你不要去揣測她的心思,畢竟你老了,你們之間有十萬八千條的代溝。”
說罷,夏沐聲走出房門。門口的黑衣人想要攔,夏沐聲冷冷一眼,那兩個壯漢竟然是心中不由生出懼意,但職責所在,又不能退,正自頭大,邊上的黎南橋道:“恭送夏先生。”
黑衣人得了解脫,忙閃至一邊,夏沐聲眼角餘光瞥都沒瞥黎南橋一眼,雙手插在口袋裏,施施然地走向電梯,離開景天酒店。
黎南橋目送他離開,這才回到屋裏。徐楊麗泰的手扶在椅把上,到底是七十五歲的老太太了,她花了好陣時間才止住氣得發抖的身體,將情緒穩定下來。
黎南橋遞上重新泡好的熱茶:“夫人,且消消氣。”
徐楊麗泰接過茶一飲而盡:“這孩子竟然如此心高氣傲,已經被壓製至此,還不服軟。”
黎南橋道:“這點不正像夫人您麼?”
徐楊麗泰道:“看來隻能再換一種方法了。”她放下茶杯,吩咐道:“你把小恩叫來。”
黎南橋道:“是。”
從最早找到夏沐聲告知其“天啟”欲他兄妹回歸、以為他兄妹二人麵對從天而降的富貴,定然感激涕零開始,到這次依楊沐恩之計,把他逼到絕境再出手搭救之——徐楊麗泰嚐試了不同的手段,誰知夏沐聲竟是滴水不入,她十分頭疼,卻又無計可施。
黎南橋正要出去給楊沐恩打電話,徐楊麗泰突然又叫住:“算了,小恩實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所謂的計策,如果沒有那個叫於震的主播,根本就不能成事。”
黎南橋問:“夫人的意思是?”
徐楊麗泰眯起眼,一時未答,黎南橋小心地道:“但是這個人,和言氏那邊關係匪淺。他和言簡之的小女朋友寧蔚剛做了言氏集團的代言。”
徐楊麗泰水波不興地道:“是麼?他竟然有膽在我徐家人的背後插刀子,也算是個人才了。可惜……”
換別人,大概認為她所說的“可惜”是說於震是多年商場對手言氏的人,但黎南橋卻知,他主子的意思是,她要怎麼整夏沐聲,都必須得是她自己授意下的動手,換了別人下手,那就和“天啟”在做對;與“天啟”作對的,便是個人才,也少不得要讓他狠狠地吃個苦頭了,如此一想,真是可惜了於震這人才。
徐楊麗泰沒再就此話題多說什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