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霄鵬斜了他一眼，道：“你是圓是扁與她何幹？”
金鑫沉吟片刻，又說道：“那時候那林六小姐不也在嘛，我就想看看：見識了身為程太太的風光後，她會有何感想？”
程霄鵬抬眼看向遠處連綿的山脈，口中問道：“她有何感想？”
金鑫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沒看出來。”他看了一眼程霄鵬偉岸如雕塑般的身影，又笑道：“話說，她們倆姐妹可真像啊！我從沒見過如此相像的人。”
見程霄鵬仍是默默看著遠處，並不接話，他又說道：“不過，她們在一處時，若仔細分別，也不是認不出來的。”
程霄鵬淡淡地說道：“完婚前我沒見她們在一處的。”
“難怪……”金鑫沉吟片刻，又說道：“我看那日我們在公園裏騎馬時見到的那位應該弟妹吧？我看那日你對她很是殷勤的樣子，為何如今……?”
程霄鵬的目光仍是投在遠處，似乎已經陷入了沉思，仿佛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
金鑫看他興意闌珊的樣子，笑道：“怎麼，到如今仍看不開啊？你怎這樣兒啊?自古以來，連皇帝老爺所娶的正室都是身不由己的呢！你就多娶幾房自己中意的妾得了唄！”
他踱步到程霄鵬的跟前，見他仍是濃眉不展的樣子，又說道：“若真的不想要，也好，如今不是有更時髦的做派嗎？離婚。大不了給些銀子打發了她，你又不是出不起那銀子。”
程霄鵬轉了身，淡淡說“回了吧。”又揚聲喊了句：“唐駿！”不遠處的唐駿應了聲，不一會兒，兩隊人和馬便齊齊到了程霄鵬他們跟前。兩隊人騎上馬，打道回府。
大病初愈的林婧鳶並沒有外出登高，隻是陪著程老太太等人在府內花園裏轉了轉。
程家因為新娶了媳婦，重陽晚餐就弄得格外隆重些。不僅屋裏屋外處處擺上了各色菊花，綴上茱萸。還讓人做足了九層的五色重陽糕，糕塔上用糕點做了兩隻惟妙惟肖的白綿羊，還點了蠟燭燈。
餐桌上，每個人的麵前都有一杯菊花酒。林婧鳶聞著淡淡的酒香混合著菊花香味飄入鼻中，臉上就飄上了一層輕紅。
但初來乍到的，長輩們叫喝酒時，她不得不對付著應應景。雖然每次都隻抿一小口，但一晚上下來，也喝了大約一杯的酒了。
本來一杯菊花酒對於一般人或許並不過分，但林婧鳶是聞聞酒香都會醉的人，一杯酒無疑已經大大地過了量。為了不讓自己掉了譜，在大人們麵前她還苦苦撐著。離了大人們的眼後，便實在忍不住迷糊了過去。
林婧鳶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見到眼前的床帳並不是她熟悉的大紅色床帳。她忍著隱隱的頭痛，勉強撐起身子，就著一盞被調得很暗的床頭燈，打量了她所在的房間，看到家具上貼有紅雙喜，猜想這屋是她所住的院子中的一間，再看到衣帽架上程霄鵬的衣服，知道這應該是他所住的房間。
她喚了聲雪枝，又叫福媽，均沒有人應答。她知道她們住得較遠，應該是聽不到的。再叫聲來人，仍是沒有人應答。
平時在這伺候的都是程霄鵬的近侍，他不在時，便沒有其他人了。
林婧鳶想這時候他或許是外出未歸吧？擔心他隨時回來，怕讓他看到她在他的床上，她便勉強下了床。
起了床後定了定神，林婧鳶忍著頭痛略略整理了一下床鋪，才一搖三晃地出了那房間，就著昏暗的廊燈，摸索著走回自己住的房間。
走著走著，似乎那酒氣又上來的樣子，林婧鳶覺得越來越昏沉，好不容易摸到床前，她撩起床帳，就往床上癱軟下去。
床上似乎並不像平時的樣子，林婧鳶迷糊地想著，伸手摸了摸，就摸到溫熱的肌膚。正發愣間，她的手便被擒住了。
手背溫熱的體溫熨得林婧鳶清醒了些，她勉強撐起身子，睜開眼時，就見到躺在床上的另一個人——程霄鵬！紅紅的床帳內，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紅紅的，那眼眸就更深不見底了。感覺到她的手被揮開，她看過去，才發現她的手剛才摸到的地方應該他的胸膛！
這一發現非同小可，她原本撐起身子的手忽然一軟，她就撲倒了下去，他及時抬手扶住她的肩頭時候，她看到他的眼睛近在咫尺，有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雖然因為太近了沒有看到，但她忽然敏感地感覺到他的唇離她的唇很近很近。這讓她原本暈暈乎乎的頭腦更迷糊了，隻是傻傻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