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幾點了。”他聽到她清潤好聽的聲音,他低頭看她,隻見她臉上的神情客氣疏離,仿佛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麵一般。
他告訴她時間之後,她禮貌道謝。因為從小習武,他的視力比一般人好,他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疏離的神情,看那神情,他看出她是真的沒有認出他來。他忽然感覺到好無趣便邁步往前走。
可是,她卻忽然扭到了腳並摔倒了。他於是轉身扶住她,後來也不知怎的,她居然就撲倒在他身上!
他一時間心跳如鼓。反應過來時,她卻已經如受驚的小鹿般逃走了。
他有些狼狽地爬起身來時,手指碰到一個小物件。他撿起來時發現,居然是一串珍珠墜子。確切地說,是一枚珍珠,帶著一小段細細的銀鏈子。
起初,他以為是她的耳墜的。還特意登了招領啟事,想借此與她接近。誰知,她根本沒有來領珍珠墜子。
後來,當他再次看到她穿那件白紗裙的時候,見到她的袖子上一邊是珍珠墜子,一邊是綢帶編的花苞時,他才知道,原來他拾到的並不是耳墜,而是她袖子上的珍珠墜子!
或許是那晚她戴珍珠耳墜的樣子太迷人了,才讓他一直以為他拾到的是耳墜……
林婧鳶看到程霄鵬味地盯著她的耳墜子瞧,她有些詫異,也被他瞧得有些不安了。
正想借故走開,他卻抬走輕輕碰了碰剛剛給她戴上的珍珠墜子,讚道:“很美!”
“謝謝!”她淺淺一笑,雖然有些尷尬的表情不夠生動,卻仍是很美的。
程霄鵬心下暗自讚歎:真不愧是雙胞胎妹妹,不僅笑容相似,就連戴著珍珠耳墜的樣子,也可以以假亂真的。
他看著,略略抬手,捧了她的臉;另一隻手摟了她的細腰,將她擁近。
林婧鳶的脊背明顯地僵直了,臉上的笑容隱去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有著小鹿般的訝然。一如他第一次站在的她麵前時,看到她眼裏的神情。
程霄鵬低頭,對著她嫣紅的唇親了下去。
她的唇比他想象的還要柔軟,他感覺自己一下子就陷了進去。他不由自主地擁緊了她,讓她更貼近他。
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肩頭,在推拒他,他沒管,更深地吻下去。
“篤篤篤”不合時宜的敲門聲煞風景地響了起來,萍兒的聲音傳來:“太太來了。”
她推拒的手更加用了力,他隻得放開了她。
她一得自由,立刻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慌亂地整理著並不淩亂的衣裳和頭發。
相對於她的慌亂,他要鎮定得多。他靠在一旁的沙發椅的扶手上,閑閑地望著她。他看到她的臉頰紅彤彤的,嘴唇更是紅得嬌豔。
林婧鳶並不知道自己的臉紅居然紅成這樣,剛剛平複了紊亂的呼吸,就見婆婆跨入客廳的門內,她慌忙迎了過去:“娘,您來了?”
阮氏卻也同時看到了客廳裏麵的兒子,驚訝道:“鵬兒回來了?”
程霄鵬隻是點了點頭,喊了聲“娘”,並沒有多解釋。
林婧鳶見他如此,連忙解釋道:“他說先回來換套衣裳……”說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解釋似乎有點多餘,又有些想要掩飾什麼的意味。
阮氏是過來人,當然聽出林婧鳶話語的意味,看到她嫣紅的臉頰,心裏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她並不動聲色,隻是對程霄鵬道:“換了衣裳就去跟奶奶請安吧,她剛剛還在念叨著你呢!”
程霄鵬點點頭,出門去了。
林婧鳶竭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她給婆婆讓了座,又叫雪枝上了茶。
然後在她的麵前安靜地坐下來。她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婆婆過來一定是有事的。
阮氏坐下,看著端坐在她麵前的林婧鳶,微笑道:“我過來啊,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看到阮氏停了下來說話,低頭喝茶,林婧鳶接話道:“您說吧。”
阮氏淺淺喝了口茶,就接著說道:“婧鳶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領孩子壓命的說法?”
林婧鳶點頭,這個她是聽說過的,說有些不能生養孩子的夫妻,領養一個孩子,那孩子帶來了子孫運,後來他們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看林婧鳶點頭,阮氏微笑道:“前些日子,你們奶奶請人來給你和鵬兒算了一卦。那大師說,最好領個娃到你們屋裏來,才好引來子孫運。”
阮氏看了一眼凝神靜聽的林婧鳶,又低頭抿了一口茶,才繼續說道:“現在呢,剛好有這麼個娃兒,我就想放你屋裏養著……當然了,孩子隻是住在你們院子裏,並不用你親自去打理的。”
林婧鳶想了想,柔順地點頭:“既然這樣,就放我屋裏養吧。”
雖然麵上不動聲色,但她心裏忽然豁然開朗了:怪不得大半年不回家的程霄鵬今兒毫無征兆地忽然回來了;怪不得他忽然變得那麼奇怪:又是幫她上藥,又是給她送禮的,剛剛還……原來是有娃兒要抱回來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