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鳶默默地聽著他感慨,她雖然默默無語,卻也頗為感慨。跟程霄鵬成親以來,不過是兩三年時間,她卻感覺到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很久,感覺仿佛已經曆盡滄桑……假如,他一開始就像如今這樣對她,她會如何?還會一直暗自心懷執念嗎?她不知道......
如今,他對她如此著迷,這樣的抱著她,他不可能不動情的,但是他極力壓抑著。
她也感覺到了他的澎湃的激情,她也知道他在苦苦地壓抑。可是,她無法說服自己遷就他。
一時間,兩人默默無語,任由那火苗一點點地慢慢燎然,越燒越旺......
程霄鵬走後,林婧鳶恢複了平靜的生活,就像當初在豐源路一號一樣。
她每天帶著妞妞,一邊看看書或者做些針線活。日子看起來很平靜,但跟在豐源路一號充滿希望的等待不一樣,此時的她,心中充滿了迷茫,她不知道她今後應該怎麼?
去大宅之前,她跟程霄鵬轟轟烈烈地大鬧了一場,她知道他氣她不能安安分分地跟他在一起。可是,她即使願意,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呆在他的身邊?
程霄鵬從大宅回來後,隻字不提要迎她回大宅的事,林婧鳶心裏明白,那件事情怕在程家長輩那裏根本通不過,即使通過了,在任姣姣那裏也是通不過的。
他那晚在任姣姣那裏過了夜,或者在享受了任姣姣的溫柔鄉之後,被任姣姣的枕頭風一吹,他就忘了曾經說過的要迎她進程家的事了。
他居然又帶了孩子過來,他是想要拴住她還是單純地覺得她是個稱職的保姆?
可是,為什麼他還要親她?他的身上帶著任姣姣身上的香水味,就來親她,著讓她感覺到難以忍受。
離開前,他對她的生活做了諸多安排,她知道,他希望她安心地呆在這裏。
她可以,不,她不得不繼續呆在這兒;但是,她又如何能夠安心地一直呆下去?
她的心仿佛懸在迷霧重重的半空,不知道了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以前她是堅決地一心想要離開他的,可是,當她把她最寶貴的東西給了程霄鵬,她的心便被懸在迷霧之中。或許,傳統的她下意識地想著跟隨著他,從一而終。
可是,他已經另娶有妻的現實,卻讓她停住了走向他的腳步。
被養在外麵,即使被迎進程家作為姨太太,甚至,即使真的能想程霄鵬說的那樣,恢複她的身份,讓她成為和任姣姣一樣的正妻。這與她受過現代教育、追求自由的婚姻的理想,與她想要過著一夫一妻的婚姻追求相悖。
這麼些年來,她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從程霄鵬身邊逃開,想離開程家,為的就是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理想婚姻。
那種與別人分享丈夫,為了爭寵勾心鬥角的生活,原本就是她極其厭惡的。
可是,到頭來,她居然還是逃脫不了那樣的命運。如今,這樣的生活算什麼?沒有名分地跟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這比當姨太太更加不堪啊!
若是不要這樣的生活,她又能如何?像以往一樣逃開,甚至再去籌錢出國?到國外去找書墨嗎?可是,她已經把她最寶貴的東西給了程霄鵬,她又如何還能配得上書墨呢?
若不是為了跟書墨在一起,她逃離程霄鵬的身邊還有什麼意義?
迷茫困惑中,日子一天天地過去。
前段時間為了救催書墨,林婧鳶私自跑到北平後,隻匆匆地去了一封報平安的信後,就再也沒有跟家裏聯係了。
林婧鳶給家裏寫了信,因為催書墨對外聲稱是被槍決了的,她不敢透露關於他的消息,她隻簡單告知再次遇到程霄鵬,如今住在他的一處宅子裏。
不久收到來信,父親也沒有多苛責她,隻是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
程霄鵬那天離去時懷著憤懣的。林婧鳶知道,他離開前是想要跟她纏綿一番的,無奈她自己沒有那個心思,況且她骨子裏仍是守著古禮的,認為白日裏不該宣淫的。
她沒有要遷就他,他雖沒有對她霸王硬上弓地迫她,但她知道,他心裏是極其憤懣的。
所以,他離開之後,許多天都沒有音訊,她也並不奇怪。
直到某天,林婧鳶接到他的電話,說他要到前線督戰。
依然沉浸在迷茫中的林婧鳶還不知道如何麵對程霄鵬,她便隻是簡單地“嗯”了一聲。對於她冷淡的反應,程霄鵬應該有些不滿的吧?
他便也沒有多說話,兩個人默默地握著電話默默無語,直到有人來催程霄鵬。
他掛了電話,她也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