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你聽我說,”程霄鵬握著林婧鳶的肩頭,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和她對視著:“鳶兒,接下來我要跟你暫時分開。你跟其他乘客一起到甲板上去,不久以後會有救生船放下去,你跟他們上救生船。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就裝作是普通乘客,知道嗎?”
“那你呢?”林婧鳶立刻反問道:“你怎麼辦?”
“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程霄鵬也不隱瞞,直言道:“隻有分開了,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你是說,你的處境很危險?”林婧鳶立刻就領悟了,她知道他想保證她的安全,可是,如今要她眼睜睜看著他獨自麵臨危險,她又如何能做得到?“我要跟你一起!”她堅定地說道。
程霄鵬的大手撫上林婧鳶的笑臉,他笑了笑:“放心,我會沒事的。隻有分開了,我不用顧忌你了,才施展得開,你明白嗎?”
他的寬厚的大手撫摸在她的臉上,含笑的話語給了她莫大的安慰,林婧鳶原本焦灼不安的心,頓時沉靜了下來。她也是聰明的人,知道程霄鵬的安排是對的。
“那麼,你要保重,一定,一定要注意保證安全,”林婧鳶說道,她學著他綻開了笑臉:“我們還要回去繼續努力......製造小生命。”
“嗯!”程霄鵬笑起來,這次是真心的笑,讓林婧鳶說出這樣的話,還真不容易。“快點脫衣裳,”他說道,含笑地。
“什麼?!”林婧鳶一時傻住了,在這?如今這關頭?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他伸手胡亂扯了一些衣裳丟給林婧鳶:“你該換身衣裳,不要讓別人看出來......海上風大,多穿一點......能穿多少穿多少。”
林婧鳶紅著臉,褪下自己身上的旗袍,換身那些寬鬆的衣裳褲子,她聽程霄鵬的,一件件地穿到穿不下為止。等她穿好之後,看向程霄鵬,隻見他也套了件別人的衣裳外套在身上。他身材高大,那件大衣衣裳顯得有些短。
這時,她程霄鵬悄聲問道:“鳶兒,你帶有槍嗎?”
林婧鳶點頭,程霄鵬要求她槍不離身,她雖然穿著很時髦,手袋裏卻時時帶著槍的。隻不過先去她太慌張了,又被程霄鵬保護著,沒有拿槍出來。
“很好。”程霄鵬滿意地點頭,他在她的臉上匆匆地親了親:“一會兒出去以後,盡量裝成普通乘客,聽船上乘務員的指揮,隨時注意安全......敵人也可能隱藏在乘客中,你要多加注意。”細心的叮囑,林婧鳶卻感覺到一種訣別的意味,這讓她心生駭意。
為了趕走那駭意,她踮起腳尖,親上他的唇。程霄鵬抱緊她,熱烈地回應。
依依惜別的吻,纏綿悱惻,幾許不舍,幾許......
多少柔情,盡在吻中,兩人都傾注了所有的熱情,仿佛想要從那吻中,親出個天才地久來。
程霄鵬率先結束親吻,他雖然親吻的時候傾注了所有的熱情,但他仍清醒意識到形勢的嚴峻。他結束了親吻之後,更用力地抱了抱她,然後才依依不舍地放開。
程霄鵬悄悄地打開門,看到門外全都是驚恐逃竄的人群,確定沒有危險之後,他才示意林婧鳶出去。
林婧鳶一轉身,投入他的懷中,狠狠地親了親他的唇,然後在他唇邊說道:“我等你,我們一起回去。”鄭重其事地,仿佛在說著無比重要的誓言。程霄鵬了解她的心,他鄭重地點頭,在她的眉心鄭重地印下一個吻,又細心地把她外套的帽子翻過來,蓋住她的頭和大半個臉,才放她離開。
林婧鳶深吸一口氣,拉開門,彙入到匆匆逃竄的人流中去。
雖然這人群湧向甲板的時候,林婧鳶聽到有人議論說船底被炸穿了,不久之後就會沉下去,需要坐救生艇逃離。林婧鳶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議論。她的注意力被越來越遠的槍聲吸引著:為了不傷及無辜,程霄鵬把敵人引向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