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手非常敏捷,很快找到車,上車,發動引擎,從最近的路朝張家老宅趕去。
張平雖說被支開了,變數總是在的,他一定要抓緊時間。
車剛開上內環高架,電話響了,打他這個號碼的隻有一個人,飛快接聽,語調恭敬道:“蓯總。”
蓯藎是掛完他電話後,又想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再給他打電話。
蓯藎說話一向言簡意賅,“張奇二哥在老宅裏,你盡最大可能不要去驚動他,如果真的避不了,一定不能傷害他!”
男人注意到蓯藎的口氣,認真而嚴肅的回道:“蓯總,您放心,我一定盡最大的力不去驚擾到他。”
他用的是驚擾兩字,足以說明,他對蓯藎話裏意思的理解。
蓯藎“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如果她估算的不錯的話,半個小時之內,她那些一心為了蓯家好,為了她蓯藎好的蓯家叔叔伯伯們就該到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生怕蓯藎會再打電話給他,沒敢把手機收起來,順手放在儀表台上。
他其實很想問蓯藎一句話,是假戲真做了嗎?把張奇的事那麼放心上。
他接了他老爸的使命,一直在暗中保護蓯藎這麼多年,從沒見蓯藎把一個人這麼放心上。
蓯藎做的每一件事,不說都那麼光明磊落,至少他知道的,這是第一次,而且不是為了她,去設一係列圈套。
他抄了很多條近路,至少節約了三分之一時間到張家老宅。
張家隨著張中春去世多年,已經衰敗到不能再衰敗,就在去年,為了節約開支,連下人都遣散了不少,最後就隻留下管家和一個廚娘。
今天因為錢月娥出去度假,管家和廚娘也放假了。
湯峰拿著張平的鑰匙,很容易就進了別墅,他稍微觀察了下,就知道張陽住在哪裏。
蓯藎的話,他記得很清楚,甚至於在他的意識裏,他就是為了蓯藎而活的,小心翼翼避開張陽住的地方,他很順利就進入了老宅的主屋。
錢月娥還是個很謹慎的人,屋子裏裝滿了攝像頭,而且攝像頭還直接連著她的手機,有任何風吹草動,她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可惜,這次潛入張家老宅的人是湯峰,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湯峰利用儀器在張家主屋裏找地下室,他相信蓯藎說的話,她說有地下室,那就肯定有。
與此同時,蓯藎的辦公室裏,真的闖進了好幾個人。
對此,蓯藎一點都不意外,來的也的確是她一早就預料到的蓯家叔叔伯伯們。
和上一次來反對蓯藎和張奇的婚事相比,這一次,他們來的更是氣勢洶洶。
蓯家大伯也不再怕唯一的親孫子會進不了蓯氏,中氣十足的對蓯藎說:“蓯藎,今天早上報紙上刊登的,不僅讓蓯氏,更是讓我們整個蓯家臉上蒙羞,我和你的這些伯伯叔叔們商量過了,為了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蓯氏,你應該退位讓賢!”
最後“退位讓賢”四個字,蓯家大伯是咬緊牙關,用肯定的,不容人拒絕的口氣說出口。
等蓯大伯說完,那些蓯家伯伯叔叔們齊刷刷的看著蓯藎。
這個時候,他們太希望能從蓯藎臉上看到點什麼情緒了,比如他們希望的害怕、驚恐、畏懼,甚至是顫抖。
可惜沒有。
蓯藎平靜聽完後,臉上的呈現出的表情也是冷靜。
更讓那些蓯家伯伯叔叔生氣的事,蓯藎竟然還低頭看文件。
這……這也太目中無人了!
上一次被蓯藎對付慘了,連年底分紅都沒有的蓯三叔馬上跳了出來。
他是伸出食指,對準了蓯藎,差一點點破口大罵,如果不是蓯藎在那個時候抬頭,太過於犀利的眼神把他嚇了一大跳的話。
“蓯藎!”他朝著左右的堂兄弟看了看,看到這麼多人在,壯膽不少,“我告訴你,作為一個晚輩,你怎麼都要尊敬我們這些長輩,你看看你,都是什麼態度!”
也太桀驁不馴了,當年就算是蓯建強,每次看到他們也是恭恭敬敬,沒有一次是像蓯藎這樣。
“看在各位是長輩的分上。”蓯藎的眼睛在一群人身上一個個掃過,最後定格在了起到帶頭作用的蓯大伯身上,“我給各位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還想維持現狀,年底按持有股份拿分紅的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否則……”
“否則怎麼樣?”一個經濟緊張的蓯家伯伯截上蓯藎的話,對他來說,蓯氏的每年年底分紅,是他全年唯一的收入,他看得非常重。
蓯藎嫣紅的唇角慢慢朝著一側勾起,明明是笑的動作,偏偏眼底看不到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