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賢妃被禁足來儀宮,任何人不得探視,連往裏麵送一丁點小東西也要經過侍衛的層層檢查,美其名曰禁足之人不得接受享受任何人的好意。
擺明了是保護賢妃,而且是保護的水泄不通嘛!
禮部挑選好良辰吉日,皇帝聹攜百官,皇後抱著太子一齊祭拜天地、太廟告祭祖宗,經過一整天的忙碌,盛大而煩瑣的儀式總算完成了。
太子本應入主東宮,因尚在繈褓之中,故由生母皇後照顧,待太子行過冠禮後入主東宮。
太子立了,皇後商了,嬪妃晉了,賢妃禁了,事情卻沒有如皇帝聹預想的那般,得到暫時的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舒相對於禁足賢妃之事沒說任何一個字,隻是暗中派人保護監視皇後太子,以防再出不測。
朝廷眾臣收到後宮嬪妃女兒們的信,加緊了對賢妃逼迫的步伐,大有勢必要皇帝下旨賜死賢妃才肯罷休的意味。
後宮嬪妃本想在皇後身上打主意,無奈皇後仍暫免晨昏請安,不準任何人未經恩準踏入鳳暄宮一步,違者廷杖四十。
皇後的手段眾人早已見識過了,不敢胡來,隻在鳳暄宮門外小打小鬧折騰一陣,便走了。
皇後也不搭理她們,若有人吵得太厲害,輕則掌嘴二十,重則鳳暄宮門外跪地三個時辰。
掌嘴破相,大雪天跪地三個時辰更要凍壞身子,見有一二品級較低的嬪妃做了出頭的椽子,聰明的人再也不敢造次。
皇後利用不了,難道後宮就沒有可以處置賢妃的人了麼?
有!
戀太妃!
縱然戀太妃很少過問後宮之事,畢竟是皇帝聹的親姨娘,是先皇嬪妃,難道還處置不了一個犯了不可饒恕大錯、被禁足的嬪妃麼?
陰雲滿布的天空,沉甸甸的壓抑著。
東日,躲在密雲之後,畏懼嚴酷寒冬。
冷冽寒風呼嘯而過,見縫插針的襲入衣衫縫隙中,冰凍著嬌嫩的肌膚。
淚痕滿步的臉龐,寫滿認命的憂傷,絲毫沒有反抗意味,任由身旁兩名老太監強壓著走,步履踉蹌,是身體尚未痊愈的顯示。
後宮中,除了皇後沒有人敢違抗皇帝的旨意。
朝堂上形式嚴峻,皇帝擔心皇後會對她不利,嚴令守衛來儀宮的侍衛絕對不能讓皇後踏入來儀宮一步。
誰想到,今日突破來儀宮侍衛,強行要帶她走出來儀宮的,是太妃娘娘。
趁著早朝時間,將她壓去衍喜宮問話,太妃的心思,她多少能摸到一二。
不掙紮,不吵鬧,乖乖的跟他們走。
因為她知道,太妃想做這件事不是此刻才起意的。
早在她成為太子妃時,在皇帝登基之時,在朝中大臣一次又一次的奏請立後之時,在皇帝不斷為保護她而讓步之時,她就想做這件事了。
賢妃默默地跪著,衍喜宮暖融融的地麵,暖不了自己的心。
燃燒著柴炭奉獻著溫暖的炭爐,燃著零星火苗,如同一幹虎視耽耽在旁站立著的嬪妃,眼底閃過熊熊燃燒的妒恨之火,臉上,卻保持著完美無暇的柔和笑容,惟有少數功夫沒練到家的嬪妃扭曲了美麗的麵孔,顯得猙獰而可怕。
第一次,戀太妃絲毫不加掩飾自己的內心,任憤怒的情緒寫滿臉龐,充斥著眼底,不需要眼睛看,稍微感覺一下便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年過四十的戀太妃,保養的相當好,白嫩無暇的柔夷,如同二十多歲的少女,若不瞧她眼角細微的魚尾紋,很難猜出她的實際年齡。
正襟危坐,白嫩柔夷重重一拍桌麵,緬甸玉包金護甲與梨花木桌麵相碰撞,發出沉鈍金屬之聲,如心髒沉猛跳動,使胸口重重一顫,似乎瞬間便要七絕身亡。
賢妃身子跟著一顫,盡管已抱了必死之心,但太妃憤恨的怒氣依舊嚇壞了生性怯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