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草席上,男子身體激動的抽搐著,掌心死死握住被單,額間滲出汗水,他緊閉雙眼,眉頭緊鎖著,能明顯感覺到那眼皮下,眼珠在不斷的晃動,他不願從夢中放開她的手,卻能感受到當時那具身體上,逐漸消逝的熱度,還有無力感,在激動的呐喊聲中,雙突然眼睜開,從草席上慌忙的坐起,顫抖的雙手靠在被褐色被單遮蓋的膝蓋上,臉色疲倦,好像餘驚未定,喘息著,雙眼失神的望著前方的木牆,口中還在不斷的小聲道:“不要走,不要走”
“嗒嗒”
聽著房外傳來的輕微敲門聲響,男子臉部移動至身體右側,黑色的眼珠緩緩朝木門的方向移動,道:“什麼事?”
屋外立即傳來輕柔的聲音,道:“彥貢,你沒事吧?”
他隨即將身上的被子撇開,借著窗外的陽光,雙腳探到地板上,閉著眼睛,用手錘了錘前額,身體對著門口的方向,睜開還帶著倦意的雙眼,看著地麵的長筒靴,道:“客棧的錢我過幾天就會付”
透過木門上的薄紗,能看到客棧老板娘黑色影子逐漸變大,“噠噠”木門的門隙微微的抖動,這一次,敲門聲有些急促,門外的聲音變的有些著急,道:“我不是來收錢的,我看你最近喝了很多酒,而且早上的時候總是聽到房內很吵,你最近是不是做噩夢了,我打了熱水來給你洗臉”
名為彥貢的男子穿好黑色長筒靴,起身從床上站立起來,看向木桌上的茶壺,道:“不用了,你放在那就行”
門外的身影似乎有些欣喜,聲音中帶著難掩的激動,道:“那我就放在門口了”
男子將手中還殘留著褐色茶漬的茶杯放到木桌上,發出“噔”的輕微聲響,用手背抹了抹胡渣上的茶水,有些失神道:“你就放那吧”
客棧一樓,老板娘看著手中發黃的賬本,右手點算著珠盤,口中數著什麼,但雙眼卻不時往二樓上那間客房處徘徊,點算著珠盤的手指依舊在那兩個黑色圓珠上來回晃動,發出機規律般的“嗒嗒”聲響。
正用抹布擦拭著木桌的小二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道了一句:“單相思啊”隨後唱著小調,繼續擦拭著桌麵。
二樓上,那緊閉的房門開了,老板娘手中的賬本隨即落到桌麵上,她快步的走到通往二摟的木梯旁,盡力掩飾自己的激動,看著那從二樓階梯緩緩走近的身影,道:“昨晚,昨晚睡得還好嗎?”
彥貢隻是看著前方,眼神似乎恢複些生氣,提了提肩上的挎刀,道:“還好吧”
老板娘聽著這若近若遠的語氣,似乎有些著急,轉頭看見二摟欄杆上,那被她擦拭的透著光亮的洗臉盆,攔住彥貢,微微皺眉,笑著道:“怎麼走得這麼急啊?”
彥貢沒有看他,隻是淡淡道:“要還你房錢,去找工作”正欲走向客棧外。
老板娘立即道:“又去比武台那嗎?那裏多危險,這些錢又不急著還,要不,你在這住著,幫我打雜,慢慢還錢也行啊”
彥貢看向她,搖搖頭,道:“我是個粗人”
老板娘正欲說什麼,店小二立即攔住她,張開雙手,任憑老板娘惱怒的道:“幹什麼嘞?!”店小二仰起頭,狡邂道:“我可不會讓你過去”
彥貢已經走出門外,老板娘看著他在街道上走遠的身影,吼道:“你幹嘛!”
店小二這時才收起雙手,埋怨道:“你就讓他走吧,這幾個月來,他喝了我們幾壇好酒,每天早上不是在房間裏大喊大叫,就是晚上喝醉後瘋狗似的發狂,我看你肯定沒算過,這一個月來我們虧了多少吧,你還讓他住下,我就是擔心我的工錢能不能及時發”
老板娘有些動怒,但聽他的話後,臉上浮起紅暈,側著臉,突然道:“我,我這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嗎,你看他剛來時那落魄樣,誰肯收留他”
店小二轉過身,小聲的竊笑道:“隻可惜你有情,他無意啊”
客棧內,傳來刺耳的怒吼聲“你說什麼!”
比武台上
台下的人群在激動的吼叫著,蓋過了比武台上,那兩具血肉之軀的撞擊聲和嘶吼聲,幾滴鮮紅的血液濺落在石磚那剛擦拭過的血跡上,彥貢用手背擦拭一下他嘴角的血跡,感受著鼻尖傳來的麻木感,弓著身子,雙腳在比武台上徘徊,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粗壯的身軀,正抖動著那印著紫色淤血的手臂,道:“來啊,怎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