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飛慢慢爬起來,步履蹣跚的繞過死屍走出會議室,玻璃隔斷上微微變黑的血跡刺激著成飛的嗅覺,成飛感到大腦一陣興奮,幹燥的舌尖不自然的分泌出粘液,成飛硬生生忍住,向衛生間走去。透著斑駁月光的走道在沒有燈光後顯得有點昏暗,但成飛感覺視力反而更好了,走道盡頭垃圾箱上掐滅的煙頭上“中華”兩個淡紅色字樣仿佛就在眼前一樣。破碎的玻璃、散落的文件以及斑斑血跡沒有使成飛停下腳步,黑色皮鞋踩在玻璃上“咯吱,咯吱”直響,慢慢推開衛生間的門,裏麵並沒有喪屍及想象中的紊亂,一塵不染的地麵與門外的走道形成鮮明的反差。
成飛關上門,擰上保險,走道洗手台前,借著窗外點點月光,兩道蒼白的目光在黑暗中較為猙獰,原本健康的膚色在變成灰白色後,顯得十分詭異,黝黑的雙眼產生了變化,整個眼球充滿了眼白,黑色早已退去,成飛仿佛又回到小時候被感染的那一段時刻,他知道自己變成了喪屍,這一刻成飛沒有想象中的恐懼與激動,顯得十分平靜,這種感覺讓他自己都感覺奇怪。
現在的成飛至少還擁有以前完全的意識及思想,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變異吧。打開水龍頭,細小的水流慢慢滴答下來,成飛趕緊用手接著喝了一口,沒來得及接第二口時水停了,成飛一拳砸下去,大理石台麵硬生生斷裂,砸中的腳趾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褐紅的血水順著大理石紋路緩緩蔓延。
成飛還沒有完全適應現在變異的身體,撫mo著沾了鮮血的右手,成飛感到有點興奮,瞬間爆發的力量讓成飛感覺不可思議。踢開大理石,挪動著腳步,成飛走出了衛生間,雙腳顯得十分僵硬,快速生長的腳趾甲幾乎戳破了皮鞋,行走速度很慢很機械,透過月光遠遠看去,此時的成飛與在大廈裏活動的喪屍沒有任何區別。
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看著躺在血泊中的秘書,枯竭的胃傳來“咕咕”聲,饑餓的感覺直衝腦神經,對食物的渴望瞬間充斥著成飛的大腦。成飛閉上雙眼,屏住呼吸,慢慢蹲下來,強忍著對食物的渴望,拖起屍體慢慢向門外走去,關上辦公室玻璃門,成飛在老板桌前坐了下來,激動的心情慢慢平複。門外淩亂的腳步聲陸續傳來,緊接著的撕咬聲沒有打擾到成飛,直到玻璃門被撞碎,循著血跡進來的幾個喪屍擠進來時,成飛猛的睜開雙眼,冷冷的盯著進來的幾個喪屍,接觸到成飛的目光,幾個喪屍顯得有點畏懼,但鮮血的誘惑沒能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看清房間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鮮活獵物後,才慢慢轉身走了出去。
成飛哆嗦的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照片,透過背後的月光一個年輕陽光的女孩,溫柔的摟著成飛,如流水般的黑發在照片中劃過成飛的指尖,天真幸福的微笑從照片中傳出,仿佛刺痛了成飛,他痛苦的閉上眼睛。三年前震驚全國的318銀行搶劫案,由於解救人質時意外的槍支走火,最終引發了警方與劫匪間的槍戰,當最後一名劫匪倒下時,人質中的暮玲再也沒有起來,成飛正好在外地出差,回來後看到的隻是冰冷的墓碑……
三年過去了,時間並沒有衝淡成飛的痛苦,原本陽光灑脫的他在徹底失去戀人後,伴隨他的隻是痛苦和悲傷,陽光開朗的性格慢慢變得冷漠起來,拚命用工作麻醉自己,28歲的成飛在當上部門經理後也基本斷絕了以前交往的朋友,但是沒能斷絕他對戀人的思念,隻要看到以前的朋友成飛就不自然的想起暮玲,那個他一直至愛的溫柔天使,也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樓頂的兩聲鍾聲,敲斷了成飛的思緒,陳飛顫抖的拿起照片,小心的放在襯衫口袋,輕輕的拍了拍,看著自己蒼白的雙手,成飛感到厭惡。慢慢站起來走到窗口。大街上偶爾走過的身影沒能吸引他的目光,看著灰蒙蒙的城市建築,成飛的嘴角不察覺的揚起一點笑容,“暮玲,你也跟我一樣痛苦吧,我不想再失去你,很快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像從前一樣,陪你逛街,逗你撒嬌……”因激動慢慢顫抖的雙肩很快平靜了下來,緩緩後退幾步,成飛帶著解脫的笑容從17層窗戶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