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霄緩緩踱步,今日西門納蘭的相思症似與往日不同,難道是因為那個與東方穎相似的女子?若是他明日還是醒不過來,又如何與她比試呢?如果醒過來了,又是否會聽他的話,繼續與那個女人比試?
“少主,陛下千裏急書。”突然進來一位漢服打扮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推門道。
北冥霄撕開信封,四下觀望一番,細讀起來。
他在男子耳畔呢喃片刻,將他送走,然後將信燒毀,嘴角掛著淡淡地微笑。
鳳祥宮,紅燭紗帳,筱涵在青鳥的侍奉下躺在軟榻上,遣退青鳥,擺弄著指邊玉扳指,看著身旁的青語含笑道:“青鳥,你恨哀家嗎?”
青語常年一身青色裙衫,精致的容顏上沒有絲毫表情,淡然道:“恨嗎?若非你,我母妃也不會死,若非你,我父皇也不會服毒自盡,你讓母後嫉妒的抓狂,可是青語知道那是母後自己的心害了自己,你害的父皇服毒自盡,青鳥卻隻記得父皇臨死之前叫我好生輔佐你。恨!好累,青語現在隻是行屍走肉,無所謂怨恨,也無所謂歡喜。”
筱涵絕美的容顏閃過一絲黯淡,看著青語道:“哀家此生最愛的是朝陽冥,我、紫莫離、萱竹妃是他生前接觸時間最久的三個女人。他將權力交給了紫莫離,把心全部給了萱竹妃,但是我,卻一無所有,盡管哀家擁有完美的結局,但是那又如何,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是萱竹妃,寧願被遣下嫁,寧願屍骨無存,哀家其實好生羨慕她,真的好羨慕。一個女人,就算擁有再多的權勢、地位又如何,她一生的奢求便隻是她愛的人心裏有她,僅此而已。可是……”
筱涵沉默了,年輕的歲月已經不再,從散落的記憶尋找模模糊糊的片段,宛如昨日的美麗,愛、恨、情、仇在片段間抹平了棱角,仇人、恩人都變得平淡如水。隻有心底那一團火熱依舊在灼傷心底的殤。
天空被鍍上一層翰墨,月悠閑地攀上墨畫,打了個飽嗝,冷眼看塵世恩怨糾葛。
紫茗昏沉沉地入了眠,宮外風聲襲襲,婆娑的夜影莎莎。
暗夜般的黑影掠過鳳祥宮,幾雙警惕的雙眸亮起。
一股幽淡的芳香彌漫在紫茗房間,朝逸軒雙眸迸起兩束幽光,掩住口鼻,平靜地掃過窗外。
片刻,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悄然推開門,駕著亮晃晃的刀躡手躡腳走近紫茗的床榻。
雪亮的大刀劈下,夾雜著呼嘯的風聲。
朝逸軒徒手握住他使刀的雙手,喝道:“什麼人,膽敢行刺朕?”
那黑影微微錯愕間,咬舌自盡。
宮外候著的太監宮女聞言,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
紫茗被嘈雜的驚叫聲喚醒,迷糊著雙眼看著黑漆漆的眼前多了一個黑衣人,天色太暗,看不太清楚,待朝逸軒點燃紅燭,便見一個陌生的男子口鼻流血,翻著白眼沒了呼吸。
一柄寬大的長刀被黑衣人緊緊拽在手裏,劍端就頂著紫茗的俏臉。
紫茗差點暈倒:這皇宮裏就是危險。要是今晚自己一個人,那不就被掛了。
處理一番後,紫茗昏又沉沉地沉入夢鄉,朝逸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淒冷的月光之下,他的身影顯得如此單薄、孤寂。
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便讓我繼續殺虐,用鮮血來衝刷心中的怨恨吧!誰也不能成為我的絆腳石,我要用天下來祭奠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