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筱涵竟然不惜舍棄慕貴妃這棵重要的棋子,也要置她於死地!當真是兵者,詭也!
她自然不知道,筱涵也是逼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當她幡然悔悟之時,卻是平白無故地也中了套!
人心詭譎難測,風雲變幻,一瞬間!
紫茗沉沉地勾著昏昏欲睡的眼皮,牽掛著腹中的寶寶,寶寶的氣息越來越弱。她心痛如刀絞,從來不曾流淚的紫茗忍不住心痛的落了淚!
朝逸軒動用的不隻是蠻力,還有他強橫壓抑著的內力,他在慕貴妃香消玉殞的那一刻,忽然間想起了妃竹萱離去的那一抹淒然的笑,他親眼看著至親至愛離他而去,卻無計可施,這種恨,這種痛,恨得他直欲顛覆乾坤,痛得他像被刀刀淩遲!
他冷冷地看著她,恨道:“為何,你要如此對朕,既然如此,你就去死,本帝要絕情斷義……啊……”
朝逸軒仰天長嘯,整個宮殿忽然顫巍巍地震動起來!
紫茗卻沒有再聽到他的話,雙眼一翻,徹底昏睡了過去!她太累了,太痛了,寶寶成了她唯一的牽掛,沒有了他,她也不想再苟活於世了!
守在殿外的宮女們緊張兮兮地進來,看著殿內,刺目嫣紅的血跡,再看看眼神冰冷的朝逸軒,都顫巍巍地跪下,心中忐忑!
朝逸軒陰沉道:“貴妃殿內,為何沒人看著?”
那些宮女內侍磕頭如搗蒜,除了哀求饒命,竟然害怕的什麼也數不出來了。甚至都沒有膽量解釋是慕貴妃遣散了他們的。
朝逸軒無情地下令將紫茗打入死牢,將沁央宮的宮女內侍相幹人員全出處死,殘暴冷血,可見一斑!
今日的朝明京都,朦朦朧朧被籠罩在一層層翻墨烏雲深處,風雪呼嘯,凜冽而寒冷。
於雪緊緊地靠在李遠的懷裏,喃喃自語道:“遠,我為何感覺到心神不寧?”
李遠嗬嗬笑道:“怎麼會,是你想多了吧?”
於雪心揪道:“我眼皮跳得厲害,我……有些害怕。”
李遠溫柔地將她緊緊地攔著,低聲在她耳畔細語道:“別怕,有我在,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
於雪感動地笑道:“恩,我相信你!”
一聲烏啼,如驚雷乍響,驚在於雪心頭,百花樓下,一排排威儀煞氣的士兵將百花樓重重圍住。
帶頭的正是徐偉康,徐偉康聲如悶雷,道:“百花樓老板紫茗因毒殺皇上最為寵幸的妃子,罪證確鑿,故而皇上下令,所有與之相幹人員,統統打入死牢,不得寬恕,欽此!”他高聲誦罷金黃色的聖旨,揮了揮手,示意部下開始行動。
那不動自威的士兵闖入百花樓,便要肆意抓人,手中長槍挑斬,呼喝著砸爛著他們眼前能看到的一切東西。
花燕玉眉頭緊緊地皺起,第一時間並不是去阻止他們,而是對扮作跑堂的寧以翔道:“你快去通知紫茗那幾個重要朋友,讓他們能逃多遠就逃多遠,這京都怕是要大變天了!”
寧以翔臉上也沒有以往的玩世不恭,而是謹慎道:“我覺得他們不大可能會聽我們的吩咐,不如我們這樣……”
他湊近了花燕玉的耳邊,囁嚅片刻,花燕玉聽罷,臉色一喜,道:“好,就這麼辦!”
寧以翔上樓,將事情告知眾人,雛菊最為衝動道:“怎麼可以這樣,這個宗主怎麼回事?”
葉一舟也皺眉道:“皇帝怎麼會如此昏庸,相信小人讒言?紫茗毒害慕貴妃,我是斷然不可能相信的!”
於雪則是凝眸,看著寧以翔道:“我們堅決不會走,死並不算什麼,但是要我們背棄紫茗自己逃走,我們做不出來。”
朝逸星則是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混蛋暴君,竟然如此迫害紫茗,他遲早要後悔,一定會後悔!
寧以翔似乎知道眾人會有如此反應,急道:“你們若是信得過我,我會想辦法安排營救計劃,可能營救計劃還需要你們幫忙,但是如果你們都被抓了,那麼誰救紫茗?聽我的話,先離開京都避一避,我保證能將紫茗完好無損地送還給你們,但是你們一定要小心百花宗的人,照明皇帝與百花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隻能告訴你們這些,你們別羅嗦了,快走吧!”
何不墜自打那日回來,神色便好轉了些,也沒有再喝酒了,他道:“眼下,我們隻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眾人一時半會也手足無措,便聽了寧以翔的話,花燕玉打開了百花樓的地洞,眾人潛伏了進去,在寧以翔的帶領下,順著悶濕的地洞,便要出了城!
眾人一進地洞,便將洞口封嚴,隻是這洞內,如有若無的散發著刺鼻的刺激味,眾人雖然心中不解,但是沒人敢出聲。
走了一段時間,確信避過了追捕的士兵,萱籬才詫異道:“這百花樓底為何會有如此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