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亡命 一(1 / 2)

天愈漸昏暗了,法場之上,儈子手橫著刀,眼皮沉沉地打轉!

當夏月煙睜開朦朧的睡眼之時,瞥見斷頭台上的禦林軍也是昏昏欲睡。感激地看了看假寐的詩羽,心中千頭萬緒,均化作最後一抹眷戀。

曾經的驚鴻一瞥,愛,已經使他泥足深陷,他愛的辛苦,倒不如將心與命一並舍棄,隻為伊人!

判官看了看天色,終於忍不住,叫醒了詩羽,道:“大人,時辰已過了!”

詩羽不悅地睜開眼,看著天色,道:“時辰已過呀!你也真是的,為何不叫醒本官?這…這過了時辰,可叫本官如何斬首人犯?”

判官一臉愁容,道:“大人,您可不能這麼說呀,是您自己不讓小人叫您的。”

詩羽怒視著他,道:“本官有的說嗎?就算本官說了,你也應該按照我朝明皇朝的禮儀製度來行事吧!但是你不識禮儀大體,本官當治你的罪!”

初春的天氣雖然寒冷,但是那判官的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心中繃緊,顫巍巍道:“大…人,您這話說得…”他拭了拭額上的汗,言語微微抖動道:“您…您是開玩笑的吧!”

詩羽冷然道:“已是超過了午時三刻,你自己說當如何處理?”

那判官哆嗦道:“午時三刻既過,小人認為大人應當立即將罪人斬首示眾,以免誤了陽氣彌留之時,怕是更加不妥了!”

詩羽挑眉,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朝明律法規定過了午時三刻,依舊可以行刑?”

那判官愕然,被他這話堵得不輕,支支吾吾道:“這…律法未曾規定。”

詩羽哈哈笑道:“這就對了嘛,律法未曾規定,你這麼做,豈不是違背律法,違背聖意,依本官看,今日斬首不成,那便明日再斬,本官會上奏陛下,說今日氣象異常,日晷時辰未準,方才導致了行刑過時,本官不敢擅作主張,自以為應當上求陛下下旨定奪,你覺得如何?”

那判官靈機一動,忙喜笑顏開,道:“大人英明,所言甚妙呀!”詩羽此計,能保得住他的命,他又有什麼理由反對。

正當詩羽打算下令收監之時,自四麵八方的人群中,忽然冒出一批武功卓越的黑衣人,他們手持寒劍利器,廝殺禦林軍,便如切菜瓜般剛猛異常,眨眼間便飛身而至刑台,前排那名黑衣戴著眼罩的男子嘴角帶著一抹森然的冷笑,手中的兵刃劃過一道銀光,便要沒入夏月煙被囚衣包裹的緊緊的脖頸處。

歸海三刀眼疾手快,身上暗器突襲,迅猛如電擊入夏月煙被綁束住的鐵鏈之上,發出刺耳的鏗鏘之聲。這一聲碰觸之中,暗器逆轉,與那黑衣人的銀刃猛地碰撞在一起,消減了那銀刃的攻勢,而束縛著夏月煙的鐵鏈也隨之破碎,夏月煙靈巧地避過了銀刃,撕去麵上的偽裝,揮舞著鐵鏈與那黑衣男子戰到了一處。

李遠忽然猛地按住於雪,道:“別動,那人不是紫茗。”

萱籬急忙道:“那紫茗姐姐呢?”

李遠看著她,道:“我怎得知道,不過此子定然知道,我們救下他一定能問出紫茗的去向。於雪,你留下來照顧葉一舟和萱籬姑娘,不要跟來。”

於雪冷哼道:“你每次都不願意讓我以身涉險,但是這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聽你的。”她早已經知道了萱籬的身份,自然也不怕萱籬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說著,於雪衣衫獵獵,踏著人群,如淩波仙子,逶迤而去,趕在了李遠的前麵。

李遠心中兀自一緊,提了腳力,猛地躍起,追趕而上。

萱籬與葉一舟對視一眼,葉一舟向她點頭致意,萱籬藍衣翩躚,淩空騰挪飛躍,闖入那廝殺的刑場!

歸海三刀長劍飛花,劍氣如虹,劈斬在那帶眼罩的男子背後,他一臉冷硬的殺氣,在那男子轉身之際,便感受到一股比深冬寒風更加凜冽的寒意。

那男子腰身傾斜而下,堪堪躲過歸海三刀陰冷的劍氣,雙腿微微曲起,蹬在夏月煙襲來的鐵索之上,趁勢翻轉而起,淩空躍起數米。

李遠輕功非凡,身形飄若鬼魅,湊近了黑衣人麵前,那黑衣人竟似未曾察覺,便栽倒在他的劍下,劍光璀璨,帶著一串串血光,劃向另一名黑衣人的脖頸!

於雪嬌喝一聲,劍氣輕柔渾圓,仿佛一氣嗬成,踏下一名黑衣人的脖頸,襲斬向了眼前另一名黑衣人的脖頸處。

萱籬手中金簪迸射而出,帶著詭譎的血光。一簪穿兩人,濺散開炫目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