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墜長歎一聲,道:“其實我們原本也沒有想到他會死而複生,畢竟我們都是江湖最巔峰的醫師、毒師,可能是我們心中被禁錮了那所謂的醫史之中,所以自以為是,才會傷到他,藥她總是不敢相信我們的孩子就那麼死了,所以她總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苦苦尋找,那日佳仁皇後來朝明之時,跟了她二十年的一個老宮女,方才得知當年佳仁皇後難產,因懼怕回國之後地位不保,便命人尋找嬰兒,正巧那時小七掙紮著探出了小腦袋,啼哭,所以才使得那宮女發現,將他抱給了佳仁皇後,原本以為這件事情會一直藏在他們的心底,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那裏的店小二正好瞄見了這一幕,雖然當時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在後來藥找來之時,已受盡風塵之苦的他將他無意之間看到的一幕告知了她,所以她派人跋山涉水去東瀛找人,那些人卻隻是說小七因為受不了東瀛的天氣,已經死了,為此,她傷心難過了很久,直到年少輕狂與佳仁皇後的那段對白被藥宗的人竊聽了去,這才真相大白的,小七的的確確是我和藥宗宗主的孩子,我這次派毒總的人過來,隻是為了救回小七,並沒有想過你也會在這裏!”
紫茗淺笑道:“嗬嗬,大概是緣分吧,當初我們的相遇,到患難與共,似乎是早已經注定好的,無意之間,錯過了很多人,也珍惜了很多人,當你發現你曾經不屑一顧的人兒,卻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的時候,那種滄海桑田的心情,最為沉重了。”
何不墜歎道:“天地風雲變幻,豈能旦夕之間,但是這些年來的朝明變幻,讓我已經隱隱明白,乾坤將變,不過我卻很放心,因這天下的乾坤遲早會在你們一家人的手中被扭回正規,因為你們的到來,並不是偶然,或許是一種曆史的必然,需要你們做自己即使不想做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紫茗聳聳肩,道:“無所謂了,反正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相信,我為寶寶鋪墊的棋子,會成功完成這場博弈,我隻是擔心,在這場博弈的最後,會有我最不想舍棄的人,死去!”
何不墜也低頭,道:“當麵臨生死抉擇之時,我的心也豁然開朗了,與其一生匆匆沉湎醉酒夢境,倒不如趁著頭腦還尚清醒,與那命運再度博弈,愛也罷,恨也罷,始終有過程,有最難以忘懷的精力,這樣當我垂垂老矣之時,不會獨倚樓欄,悔恨歎息!”
紫茗欣慰的笑道:“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其實酒能醉人,亦能夠令人清醒,隻是有時候,你即便看清了自己的心,但是還是因為懼怕而不敢直麵自己的真心,所以讓時光匆匆溜走,在悔與恨的邊緣,傾軋……愛,本就是一杯茶水,濃鬱的愛即使穿越亙古匆匆,也未必會喪失了那氣味,所以現在努力抓緊自己的幸福,一定要緊緊的抓住。”到了後麵,紫茗似乎是對自己訴說,她要緊緊地抓住所剩不多的時間,將自己的愛,緩緩地從朝逸軒的心底抽離,這樣,在她真正離去的時候,他能不會因為失去她,而做傻事。
曾經的她總是嗤笑葉一舟不負責任,但是現在的她與葉一舟也成了同一種人,有時候不負責任也是一種愛,即使這種愛不被人理解,但是能夠用自己的愛去守護愛護一個人,即使極端了些,也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藥宗宗主一襲白衣妙曼,輕巧的降落了下來,她眸子裏含著水波瀲灩,深情款款的看著他,道:“毒,對不起,那時候的我,一定傷到了你。”
何不墜詫異地看著從天而降的藥,愕然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藥宗宗主低頭,淺笑道:“我本來就是想趁此機會,測試一番你是否對我真心,現在看來,你通過考驗了。”她說罷,笑顏如花傾國傾城。俯身看著年少輕狂,嗔怪道:“你用的迷藥毒性太猛,傷到了小七。”
何不墜訕訕地笑道:“我知道你總有辦法治好他的。”
藥宗宗主這次卻是搖頭直笑道:“不,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動你下過毒的人,尤其是小七。”
說罷,她將年少輕狂扶了起來,看著丹碧傾國傾城的容顏,笑道:“我們似乎打擾了兒子和媳婦的成親大典。”
何不墜也訕訕地笑道:“那幕府將軍要趁機傷害咱家孩子,我這不是心急嘛!”
藥宗宗主冷冷地哼道:“有紫茗在這裏,要你擔心?”
何不墜低頭,對紫茗笑道:“無論如何,總謝謝你對小七這麼久的照顧了。”
紫茗擦汗,聽他這話,似乎她是長輩,一直勤勤懇懇地照顧著小七這個采花賊。而且貌似她也沒照顧過小七,似乎前不久剛把他吊上了旗杆當棋子的,這謝謝二字,她受之有愧,不過紫茗是何等人也,臉皮之厚堪比城牆,她隻是淡淡一笑,淡然自若道:“那裏那裏,我一直將小七當我弟弟來看待的,照顧小七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