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充斥著濃烈的福爾馬林液的味道,嶽鵬渾身濕透,衣服上也磨破了多處,有些地方還被泥水沾汙,外表說不出的狼狽。
幸好是晚飯時間,人並不算多,嶽鵬的這幅樣子也沒引起別人的注意。
來到一道門前,嶽鵬用力推了推,門紋絲不動,想必是鎖住了。
嶽鵬扭頭向著四周環視了一眼,隻有幾位剛剛打飯回來的病人家屬,神色匆匆的從他身邊經過,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這才伸出一隻寬大的手掌用力握住了不鏽鋼把手,手臂的肌肉一崩,而後手腕微微一轉,隻能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哢哢聲,似乎是有什麼斷裂,先前那扇鎖住的門應聲而開,嶽鵬見左右無人,推門而入。
再看那個門鎖,鎖把耷拉著,竟然被嶽鵬靠著一隻手掌的力量擰了下來,裏麵的鎖芯都斷成了兩截。
這是一間儲物室,或許稱之為雜物間更加合適。
嶽鵬的師姐也恰好是市中心醫院的醫生,以前來找過師姐幾次的他對醫院的布局還算是了解。
他知道這裏有一間雜物室,一些用不到的器具雜亂的堆放在這裏,最重要的是,在最裏麵還摞著幾層裝滿了水的純淨水桶。
幾身淺藍色的,送水工的工作服掛在純淨水桶一側的衣架上。
嶽鵬走上前,撥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精壯的身軀。
一道狹長的刀疤在他的背上,斜著劃過了脊椎,猙獰可怖。
渾身上下,肌肉分明,嶽鵬並沒有用力,但一塊塊的肌肉也像是岩石般堅硬。
從那幾身藍色的工作服裏挑選了最為寬大的一件穿在了身上,嶽鵬揮舞了下手臂,手臂繃緊,拳出如電,低沉的破空聲不斷的響起,淩然中產生了一種肅殺的感覺。
“還不錯,沒有緊澀的感覺。”嶽鵬點了點頭,收拳直立。
一隻手提溜起一桶純淨水,毫不費力的抗在了肩上,而後嶽鵬邁開步子,從雜物室裏推門而出。
嶽鵬微微低著頭,靠扛在肩膀一側的純淨水桶遮擋著麵容,謹慎的在走廊裏穿過。
這裏已經很接近張偉所在的樓層,嶽鵬看到數位穿著一身警服的人從他身邊急匆匆的走過,他們的腳步很急,看得出是有急事發生。
在大廳的詢問處嶽鵬詢問的時候,掃了一眼那位小護士查詢的電腦屏幕一眼,上麵除了顯示著張偉所在的病房信息之外,還有著他正在等待兩次手術。
一次是他左腿上的槍傷,另一次就是他被自己掰斷的手臂。
嶽鵬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很清楚,兩條手臂粉碎性骨折,想要接好可不是一般的手術,整個安市中心醫院,能夠做這種手術的,絕不會超過三個,而且這種手術極為耗費時間,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
來到了張偉的病房所在的樓層,看來向海對嶽鵬也極為忌憚,也對他的性格極為了解,隻是在安全通道跟電梯附近,或明或暗嶽鵬就發現了至少四五名警察。
不過這些警察可能也想不到嶽鵬會在剛剛一個小時前還在跟整個安市的警察在大雨中周旋,一小時後竟然就來到了醫院進行一次蓄意的謀殺。
一身送水工裝束的嶽鵬沒有引起絲毫懷疑,來到了張偉的病房之前。
這是一間單間,透過門房的窗戶可以看清裏麵情形,裏麵的等關著,病房裏並沒有人,顯然,張偉還在手術室沒有出來。
而原本應該守衛在此處的警察嶽鵬也沒有看到人影,可能也是張偉還沒有入住病房,並不需要他們守衛的。
見到這一幕,嶽鵬嘴角一翹,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
推開房門,也沒有見到有人阻攔,更是讓嶽鵬放了心。
病房布置的很豪華,牆壁上掛著五十二寸的液晶電視,一塵不染的病床上鋪著素白色的床單,在病床一側的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個花瓶,花瓶裏插著一束新鮮的白色康乃馨……
不過這些都跟嶽鵬無關。
嶽鵬見飲水機上麵的水桶滿著,也就沒換,而是將肩上的水桶靠著牆邊放下,然後來到窗前,打開窗子,夾雜著雨水的風從窗外吹進,嶽鵬瞬時感到了一陣沁人的涼意。
而後,嶽鵬兩手在窗台上一撐,身子靈活的像是一隻猿猴一般往前一竄,整個人便從窗口躥了出去。
“啪!”
在窗外,嶽鵬一隻手撐在外側的陽台上,懸在半空當中,另一隻手將敞開的窗戶用力一推,啪的一聲,原本開著的窗戶便關了上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再加上雨還一直下著,外麵一團漆黑,沒有月亮,也看不到星光,嶽鵬兩手扒在窗台上,懸空在十三層樓高的高空,極為隱蔽,也不怕被人看到。
十三層樓高的地方風很大,吹著雨水不出一分鍾就將嶽鵬剛剛換上的衣服濕透,而且水分在大風的吹拂下不斷的蒸發,帶走身體大量的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