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再多說,這裏本就是半山,從這裏繞到北山坡下去,就是早就選定的設伏地點,那裏是左右金剛山之間的穀口外一片空曠之地,足已容下一兩萬人馬,但再往北又漸漸變窄,地形就象一個油壺似的,所以在這個地方等著兀術的話,他有再多人也逃不掉。
一輪彎月高懸,夜空中連一片雲朵都沒有,皎潔的月光灑在山路上,映襯得徐子楨的心情無比的好,入冬的夜裏風冷得象刀子,徐子楨都絲毫不在意,非但沒有將衣服掩緊,反而敞開了領口,任由冷風灌進脖子,他也依然覺得熱血沸騰。
六年了,和兀術之間的鬥法從當初的真定大營開始,到後來保定救玄衣道長和水琉璃,再後來的應天府相見,不知不覺已經六年了。
徐子楨不禁有些唏噓,如今天下太平,宋與金止戈停戰,並且互通商業,甚至許多女真貴族已經將子女都送來了大宋應天書院學文習武,周邊的吐蕃、大理、西遼也都與大宋友好和睦,而高麗更是在前些日子特地派了使臣去應天府,向趙構表了番忠心。
偌大的天下,現在隻有京兆府等少數幾個地方還在兀術的手中,但韓世忠宗澤他們也已經開始了正式圍剿,獨剩兀術,隻要將他解決,那麼大宋從此就能真正太平,曆史也真正在他徐子楨手中做到了扭轉。
徐子楨自認不是個偉大的人,品行也不見得高尚得怎樣,他能忍得住不去管靖康之難,可以任由趙佶趙桓被俘虜,可是他卻絕對不希望將來的大宋承受蒙古鐵騎的入侵,因為他這個後世之人知道,蒙古軍有個愛好,叫作屠城,他不願百姓遭受那樣的屠戮。
兀術被拿下,大宋從此太平,而在徐子楨明裏暗裏的作用下與那幾國都建立了良好關係,能成為一個堅強的聯盟,可以對抗將來那可怕的蒙古軍,其他的都是將來的事,眼下兀術已經出城,正在朝這邊而來,而今天,終於能把這一切做個了結了。
徐子楨長長的籲了口氣,吐出一團白霧,看了眼興奮的蘇三,忽然問道:“老婆,等仗打完了,咱們一起去到處遊玩怎麼樣?吐蕃你去過了,咱們去大理,去大遼,甚至去暹羅。”
蘇三奇道:“怎麼忽然想到要帶我去玩了?”
徐子楨笑而不語,林芝卻忽然酸溜溜地道:“嫂子,我哥那麼懶,他哪願意去玩,分明是怕沒仗打了,你呆在耀德城裏會無聊。”
徐子楨的臉色頓時一僵,正要佯怒罵一聲臭丫頭,一隻滑嫩的手掌忽然伸了過來,拉住他的手,卻正是蘇三。
蘇三的眼睛在月色下分外清澈,眼中滿滿的柔情:“我不想去玩,我已經和易安居士說好了,等沒仗可打了,我就去跟她學詩詞,學畫,學琴,從此再不隨意打架了。”
徐子楨愣住了,心中忽然一陣感動,他知道,蘇三其實並不喜歡這些,可她聽徐子楨這麼說,知道在擔心她將來會無聊,於是先一步說了出來,同樣的是不想讓徐子楨為她擔心。
他忽然嘿的一笑,說道:“其他的算了,其實畫畫你可以跟我學,有一種畫我還從沒畫過,是不穿衣服……啊喂,你剛說的不隨意打架。”
蘇三道:“我沒打架,隻是在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