芏嗣澤心中暗悔,這次他自己以身犯險誘捕徐子楨,本以為已經是滴水不漏十拿九穩了,除了兩千近衛之外連個能上手帶兵的統領都沒有,最多就是幾個帶隊的頭領,可沒想到徐子楨真不是塊好啃的骨頭,搞成這樣一個局麵,現在那一堆人連個能出主意的人都找不出來。
徐子楨依舊光著上身,寒風徹骨,他卻象感受不到一絲寒意,手按在刀柄上昂首看著不遠處的夏兵,頗有些睥睨下的意思,見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可就在這時忽然變故又生,夏兵之中猛的竄起一支響箭,扶搖直上際,飛至半空炸出一朵碩大的煙花,徐子楨臉色一變,回頭看去隻見夏軍中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手裏拿著個放響箭的火藥筒,隔得遠了看不清臉,但那件袍子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三絕堂!
這人猜都不用猜,除了工術堂那個和杜晉打對台的季守沒別人,徐子楨恨得牙癢癢,剛才倒是把他給忘了,沒趁亂把他先宰了,現在想宰也晚了。
“快走!”徐子楨當機立斷,這當口沒必要為這人lang費時間,響箭已經射出,不知道對方會出來多少兵馬劫人劫道。
徐子楨一馬當先開路,柳風隨和湯倫押著芏嗣澤緊跟,下會高手兩側護衛,神機營押後,速度一下子提到了最快,直朝蘭州城走肯定不行,前頭不遠就是敗退如山的夏軍,左邊又是連綿的皋蘭山,隻有冒險從右邊也就是卓羅城外走。
兩千夏兵投鼠忌器,到底沒敢硬衝上去,但他們也沒放棄,徐子楨剛動他們就跟了上去,遠遠輟著,等一有機會就搶人。
徐子楨心裏暗暗叫苦,他能以芏嗣澤當人質嚇住這些夏兵,卻阻止不了他們跟上來,現在隻能咬牙趕路,搶在對方的援兵趕來之前回去。
可世上的事情常常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柳風隨忽然喝道:“大哥心!”
徐子楨頓時一凜,下意識地一勒馬韁,戰馬一聲長嘶人立了起來,就在這時,鋪蓋地的弩箭飛射了過來,那匹馬首當其衝,馬肚子上眨眼就插滿了弩箭,長嘶瞬間變為悲鳴,掙了幾下就倒在了血泊中。
“殺!”
一片如山的大喊聲從四周傳來,徐子楨一個翻身從死馬身上跳了起來,心中一股涼意升起。
還是晚了!
這裏是卓羅城外十餘裏左右,兩側是皋蘭山的延伸,喊殺聲從兩側的山峰上傳出,接著兩股短裝打扮的步跋子飛快地從山峰上急衝下來,眨眼間就將徐子楨一行圍在了當中,在隊形將成時這些步跋子又分成了兩撥,一半手持弩箭站在後邊,另一半則雙手端著丈餘長的大矛蹲在內圈。
徐子楨他們人少,要靠戰馬衝擊破陣是不可能了,而且步跋子內圈的大矛正是克騎兵的東西,顯然對方早有準備而且想好了應對。
卜汾一聲呼哨,神機營將士快速奔上,手持盾牌將徐子楨等人緊緊護住,神情警戒地望著那些突然出現的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