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道長將那大俠兩字故意加重了語氣,那中年人臉色有些陰沉,冷冷地道:“在下知道玄衣道長氣節清高,不過你既不聽我好言相勸,那就怪不得我了……大人,您請。”
徐子楨走了進來,冷笑道:“哼,氣節清高?能當飯吃麼?”
玄衣道長猛的睜開眼睛,驚詫莫名,這聲音帶著幾分熟悉,隻是麵前這張臉龐分明是完全陌生的,正想到這裏時,她忽然看見那人的嘴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眼睛偷偷對她眨了眨,接著手一翻亮出一枚丹藥來,陰沉沉地笑道:“我知道你一心求死,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把這吃了,你就羽化飛升了,怎麼樣,敢麼?”
徐子楨!玄衣道長眼睛一亮,她終於記起這聲音是誰了。
她很快就回過了神,認真看了一眼麵前的徐子楨,很顯然徐子楨易了容,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法子才能安全混了進來,還讓姚溪年這廝如此恭敬,要知道這姓姚的在河北道上也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即便現在投靠了金狗,可是他那性子還是高傲之極的。
徐子楨心裏大急,他在這邊擺著架勢等玄衣道長接招,可她老人家看著自己居然發起了呆,難道她沒認出自己?這他媽……認不出也沒轍,自己又不能開口告訴她,除非把身後這小子打暈。
正在這時玄衣道長終於出聲了,她看了一眼徐子楨,淡淡地道:“若要殺貧道隻需一刀足矣,何用這麼麻煩?斡離不此子真屬多此一舉。”
她將子和真兩字略微加重了些語氣,夾在這句話裏說了出來,姚溪年聽著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徐子楨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頓時一喜,玄衣道長認出自己了!
“你就說敢不敢吧。”徐子楨拈著那顆藥在玄衣道長麵前晃了晃,眼睛又偷偷眨了一下。
玄衣心裏會意,臉上淡淡一笑:“唯死而已,貧道何足懼。”說完接過藥來一口咽了下去,隻是那股腥臭味讓她忍不住眉頭一皺。
徐子楨忽然仰天大笑:“哈哈,果然不愧是玄衣道長,夠膽氣!不過你想死怕是沒這麼容易,忘了告訴你,這藥不會讓你馬上就死,但是會讓你徹底失去內力,而且過些日子你身上的骨頭都會開始慢慢軟化,到時候那種滋味……嘖嘖,你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非你能把你所知道的秘密都告訴我,我便給你解藥,如何?當然,我相信玄衣道長不會容易就範,那我便等些日子再來,等你吃過苦頭我再跟你談談。”
他這番話夾七纏八說得玄之又玄,姚溪年壓根沒懂,隻知道這是帥爺招攬來的高人,心裏暗暗琢磨著不知能不能搞好些關係也討幾顆這種藥來。
玄衣道長卻從徐子楨的話裏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思,首先是讓她從此裝死,哪怕身上的傷恢複了也要繼續裝作內力全失,這點對她來說不是問題,況且她已經察覺到了那顆藥入腹之後彌漫而出的一股暖洋洋的舒適,看來這不光不是毒藥,反倒是一顆療效絕佳的傷藥。
話中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讓她耐心地等,等著徐子楨準備充足後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