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徐子楨一年前的脾氣,恐怕現在已經抄起桌上的菜盆往趙桓臉上扣去了,不過這大半年來他的火暴性子有了大大改善,再說眼前這位好歹也是下一任皇帝,現在撕破臉對自己沒好處。
所以徐子楨強自按捺了下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隻是暫時不敢開口,生怕國罵脫口而出。
趙桓不知道徐子楨在想些什麼,還以為徐子楨在坐等好處,因此接著說道:“當然,此事若能成,孤是絕不會虧待子楨賢弟的。”
徐子楨忍不住問道:“殿下,您就這麼想要求和麼?就沒想過憋口氣把斡離不打回老家去?”
金兵右路軍是即將入侵開封的隊伍,徐子楨自然將斡離不看作是第一號敵人,可趙桓卻又會錯了意,下意識地認為斡離不是少王爺的敵對勢力。
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大金國兵強馬壯國力昌盛,大宋如今卻國庫空虛軍力疲乏,便是孤有心也沒那能力。”
徐子楨又想揍人了,大宋國庫空虛?童貫梁師成之流整天借各種名頭橫征暴斂大發其財,那些當官的無不富得流油,打仗如果光看錢多的話,估計光是汴京城裏那些官的家產剝一半出來都夠了,省點用都能打到俄羅斯去了。
還有,什麼叫軍力疲乏?這意思是說大宋將士沒用?
關於大宋的戰裏方麵徐子楨有絕對的話語權,換作他穿越前倒還一直天真的以為,北宋是曆史上最不會打仗的朝代之一,可光是經過蘭州太原兩戰後,他就發現大宋將士一點都不弱,或許步兵比唐朝時的重步兵差些,但是騎兵絕對能在中國曆史上排得上號。
俗話說得好,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可要是太子甚至皇帝慫呢?除了等亡國自然不會有別的結果。
徐子楨現在明白了,整個大宋朝最關鍵的問題就出在有這樣的倒黴皇帝和倒黴太子身上,有這樣的軟蛋皇帝就有下邊的貪官佞臣,這樣的氛圍環境下明臣良將自然無法發揮。
趙桓現在的樣子簡直讓他惡心,自己隻不過“疑似”金國少王爺的密使而已,他堂堂一個太子就已經卑躬屈膝滿臉的奴才相。
徐子楨在桌下使勁擰了一下腿,將怒火忍耐了下來,既然趙桓都這麼不要臉了,他索性屁股往後一挪坦然坐實,看也不看趙桓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淡淡地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吧?斡離不也沒長三個腦袋六條腿,再說了,您是當朝太子,真會沒錢?”
趙桓神色一緊,似乎聽出了些什麼,趕緊問道:“不知子楨賢弟此言何意?”
徐子楨不緊不慢地吃了幾口菜,抬了抬眼皮,幹笑一聲道:“殿下,斡離不大軍可就在北邊不遠,說話就會過來,老話說得好,破財自能消災,您要是沒錢的話這災還怎麼消?”
趙桓的臉色愈發難看,遲疑了片刻咬牙道:“賢弟可有妙計?還望不吝賜教!”
這話聽著簡單,徐子楨卻聽出了兩個意思,一個自然是關於斡離不南侵的解救之法,另一個則是在試探能不能用錢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