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法場已經亂成一鍋粥,廝殺聲,慘叫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劫法場的那些人已經迅速圍成了一團,水琉璃將玄衣道長背到身上,這裏是個死角,隻有一個出口,而來劫法場的這些人中有不少並不會輕功,因此想要突圍隻有硬生生殺到坊市口去。
法場上那幾十個金人根本抵擋不住他們的攻擊,很快就敗退下去,但是現場一片混亂,要想快速衝出去簡直是不可能的。
兀術並不著急,依舊坐在那裏不動聲色,他身邊那個官員正是忽列兒,他可是個急性子,眼看義軍已經開始往外衝了起來,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兀術既然說等他就隻能等,急也急不來。
徐子楨的腎上腺素急劇增加,手搭在扁擔上,隻要手指一摳唐刀就會到手中,但是他沒有急著跳下去,他還在分析著場中形勢。
兀術的埋伏還沒出現,現在下去等於是陪著義軍門一起被圍,那不是明智之舉,徐子楨盡量穩住心神,目測了一下他與兀術之間的距離,監斬台就在他修葺屋頂的那座店鋪之前,他在高處兀術在低處,兩人相隔不過十幾步遠。
蘇三湊了過來,低聲問道:“該怎麼打?”
徐子楨微微搖頭不語,他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既然自己已經打算做誘餌,那何不做得更直接些?兀術就在眼前,隻要控製住他,金軍就會投鼠忌器,到時候義軍逃脫的希望也更大些,至於自己怎麼逃脫,那就到時候再說了。
但是,兀術雖然就端坐在前方不遠處,但他的身邊卻有好幾人環繞著,徐子楨能看得出來,這幾人雖然穿的是儀仗的服飾,可他們眼中的精光卻掩飾不住,這分明是幾個身手高強的貼身護衛。
徐子楨相信自己如果就這麼貿貿然跳下去的話,隻怕沒等及兀術身邊就被他們聯手秒殺了,他很希望這幾人被什麼事吸引一下注意力,可是他們卻連眼角都不跳一下,就象一條標槍一般挺立在那裏。
媽的,這該怎麼弄?一時間他糾結了起來。
而這時在監斬台的另一邊,徐沫正躲在一個店鋪的門後,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另外那些民夫與工匠,他們是來幹活的,徐子楨那屋頂沒鋪好他們一個都不能走,這下難為了那些老實巴交的工匠與民夫了,廝殺就發生在他們眼前,搞不好什麼時候會掉個胳膊掉個大腿到他們之中,現在他們一個個麵色慘白抖若篩糠,隻盼屋頂那三個王八蛋快點搞定好離開這裏。
徐子楨的糾結正好被徐沫看在眼裏,他心中一動,順著門縫往外看去,又看了看徐子楨目光所投的方向,頓時了然。
徐沫本就不是笨人,而且還很有膽色,要不然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去太原冒充徐子楨的兄弟了,他的思路和徐子楨的居然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除了控製兀術再無別法,可兀術身邊那幾個護衛怎麼解決,這就是個大問題了。
他又看了一眼徐子楨,發現他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兀術和那幾個護衛身上,他握了握拳頭,眼中滿是堅毅之色,似乎下了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