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去而複返,這次沒再擺出器械攻城,而是陣仗分明地列隊於城外,晨間的陽光斜斜照下,將城外漫山遍野的金人大軍映出了一層紅色,殺氣騰騰的紅色。
前軍是兩萬騎兵,輕騎輕甲快刀,這是金軍的常規衝鋒部隊,通常用來追擊與刺探,行動如風,一擊即走,機動力十分強。
在前軍左右分別有五千重步兵壓陣,這總共一萬步兵是前遼降兵與夏、吐蕃、高麗降兵組成,戰鬥力其實不錯,但就是隻配當炮灰而已,撇在兩側是防偷襲,不過粘沒喝在確認應天府沒有援兵後這兩側根本也沒放在心上,這一萬步兵權當擺設圖個好看威風而已。
再後麵數裏就是碩大的中軍,粘沒喝這次沒再搞雞零狗碎的古怪陣型,擺明了車馬要和徐子楨決一死戰,應天府城內的戰力他清楚,對戰沙場的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敵手,既然沒有援兵他還怕什麼?
中軍再往後就是輜重與糧草,在粘沒喝看來,徐子楨費盡心思騙他,那麼肯定不會輕易出城迎戰,無所謂,他已經準備好足夠的糧草,再用幾路人馬抄小路將應天府四周一圍,這麼熱的天,人心本來就容易燥,怕是圍不上幾天那趙構小兒就要慌了,到時候要麼出城迎戰,要麼選擇逃跑,無論哪一種都會落在他手裏。
“徐子楨!本帥要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粘沒喝咬著牙恨恨地說著,連郭藥師算錯的事都懶得計較了,應天府早晚會破,接著大軍將會繼續南征,這個半桶水的天師還是會有點用的。
徐子楨一點都不急,在家慢悠悠的喝著粥,又吃了好幾個包子喝了兩碗羊湯,這才打著飽嗝舒坦地起了身,尚桐魚沉等人早已等得急不可耐,卻拿他沒辦法,還是隻能跟著他慢吞吞地出了門,象散步似的朝城門走去。
走了沒多久魚沉大師就忍不住了:“你小子就不能快點兒?萬一金狗再攻城怎麼辦?”
徐子楨淡定道:“大師放心,既然粘沒喝退了一天再殺過來,他就不敢再攻了。”
“你怎麼知道?”
“猜的。”
“猜?你他媽……”
“你是和尚怎麼罵人呢?哎喲,別揍我,我招!”徐子楨捂著腦門解釋,臉上一副傲然之色,“粘沒喝以為我有援兵,所以退了,結果發現被我騙了,所以又殺回來了,可是既然咱們沒援兵,那他覺得我把他騙走這一天肯定是做了準備的,你猜他還敢不敢在今天攻城呢?”
魚沉被他繞得有點暈,摸著光頭還在琢磨,尚桐卻已經明白了,恍然道:“他是怕你這一天又在城下埋好火藥等著炸他了?”
“對滴,所以他不敢在今天攻,而且不出所料的話他在城裏肯定還有內應,知道官家還在,所以我還猜,他不光宣而不打,還會派人抄近路打算圍城,等全圍上後他才會真正跟咱們開打,到時候不管是叫戰還是強攻,那就都是他說了算嘍。”
徐子楨這通分析說得眾人連連點頭,無論是誰想想都是這個道理,隻有魚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忽然問道:“呃……那咱們到底是有援兵沒援兵啊?”
“你猜?”徐子楨笑了,笑得象一隻剛偷到雞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