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是來自新時代的人,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所以從來沒有什麼民族歧視之類的,就算來到了這個年代,親眼見過無數百姓遭受侵略而受到的悲苦,也並不對金國或者說女真族有什麼深惡痛絕之感。
可是整個金國之中有兩個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一個是完顏宗弼,也就是兀術,這小子坑自己坑了無數次,挑撥離間害得自己不得不逃出大宋,另外,顏玉淙的爹就是死在他手裏,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
另外一個就是原金國國師完顏薊之子,後來搖身一變成了他叔叔完顏荊之子的赤奴兒,本來徐子楨和他也是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他背叛自己親爹也好幹爹也好,跟自己沒半毛錢關係,可是這小子腦子或許不如兀術,但是陰狠卻是尤有勝之,當初自己也曾在他手裏吃過不大不小的虧,最關鍵的,就是阿嬌為了救他而擋了一箭,導致到現在還半身癱瘓無法正常行走。
聽到關外那個金甲將是赤奴兒,徐子楨的怒火頓時就湧了上來,抄起刀就要出關去取他狗命,隻是他腳剛一動就停了下來,皺眉沉吟了片刻後盯著石昭的眼睛問道:“你們此番來了多少人馬?”
石昭居然無比老實地回答道:“三萬。”
劉光世在一旁撇了撇嘴,關外一馬平川,有多少人馬不是早就看到了,還問什麼,莫非你不會數數?
徐子楨冷笑一聲:“真的隻是三萬?”
石昭愣了一下,竟然有點眼神閃爍不敢跟他對視。
劉光世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什麼意思,難道這三萬隻是用來誘敵的,後邊還有大隊人馬?
徐子楨卻忽然換了個話題,看似很隨意地問道:“石昭是吧,看你的長相,你是宋人?”
石昭卻忽然哼了一聲:“是又如何?莫非你還想招降石某不成?”
徐子楨俯下身湊近了他些,笑眯眯地道:“我還沒說話,你怎麼就知道我要招降你?反應這麼快,練過吧?”
“呃……此話怎講?”
石昭心裏早就準備好的說詞被徐子楨這跳躍性的思維弄得有點混亂了。
徐子楨又站直了身體,背著雙手慢悠悠地道:“也許你聽說過,我徐某人是半仙之體,所以,我的眼睛不是一般人的眼睛,我能辨是非,識忠奸。”
石昭半張著嘴看著他說話,聽得一頭霧水又隱隱有些不安。
“神機營的出身是什麼你也該聽說過吧,那就是一幫子馬賊,可我為什麼會收編他們,就是我看出來他們是能對我忠的。”徐子楨說到這裏一扭頭又盯著他看,“可你不是,從你的眼睛裏我看見了虛偽,看見了陰謀,你現在是嘴硬,但那也是欲擒故縱,然後你會乖乖降了我,可你要降也是假降,然後暗中出陰招對付我們,我說得沒錯吧?”
“你你……”
石昭驚得滿臉煞白,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徐子楨一看就明白,自己是蒙對了。
這三年在耀德城裏徐子楨不是什麼都沒做,每天除了照常鍛煉身體和練刀練騎術之外,最多的就是跟高璞君討教兵法,而他發現兵法之中,尤其是闖關奪寨用得最多的一招,就是詐降,然後找機會裏應外合想辦法弄開城門,以有備對無備,殺一個措手不及,攻方必勝,守方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