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自己蒼勁有力,指腹略帶薄繭的手,鳳棲的手雖然也是纖細白皙,但明顯她的手不如他的纖長有力,反而柔柔軟軟的,指腹順滑,手指白皙宛如無骨。
她的小指勾著他的小指,像是怕他突然抽走一般,她的小指彎成扣,小小的一圈,圈著他的小指。傅易烜有些恍惚,好像除了小指,還有什麼東西被圈住了一樣。
鳳棲喜滋滋的想著晚上的那盤桂花魚,並沒有察覺到傅易烜的臉上的恍惚。倒是突然之間,感覺有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視線清涼透骨,幽寒剔涼,讓她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涼了個透。
鳳棲這一涼,總覺得有些心虛,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樣。觸電一般抽回手,好像是下意識般轉頭看向樓下。
鳳鳴已經從醉香樓前過去了,三排四人的隊伍過去之後,一輛莞香木馬車慢悠悠地駛來,鳳棲看下去時,莞香木馬車正從醉香樓下駛過,車簾微揚,露出裏麵坐著的人的繡雲紋明白色錦袍的一角。突然之間就移不開眼了。
後來鳳棲回想這一幕,總是忍不住抓狂,突然之間就抽風了。
因為鳳棲這一抽手,傅易烜也從恍惚中回過了神。徒留自己的手停留的半空分外寂涼,指尖隱隱還留著她指間溫度縈繞,細膩溫香。
不留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順著鳳棲的目光看向莞香木馬車,傅易烜不悅地道,“你剛剛才吃了一盤桂花魚,晚上若是再吃,隻怕再好吃你也會吃膩的,還是等改天吧,反正你現在住在芮王府,還怕吃不到娘的桂花魚嗎。”
鳳棲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還未撤下去的殘羹剩飯,盛放桂花魚的盤子最是幹淨,除了落盤的湯汁,就連一根魚刺都沒留下。想著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常吃,又一想傅易烜說的也有道理,鳳棲很是乖順地點點頭。
喚來了小二結賬,待傅易烜和鳳棲並肩出了醉香樓時,鳳鳴和星渺的車輦早已不見了蹤影,鳳棲也沒有心思細究,跟著傅易烜縱馬回了芮王府。
雖然當夜沒有吃到芮王妃的桂花魚,但鳳棲明顯是記掛上了,第二天一早就從吹風閣跑到隔壁的落雨亭傅易烜的院子裏找他,卻得到的卻是小王爺一大早就被皇上也就是她父皇一道口諭召進宮了。
之後接連幾天,傅易烜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是在外頭過夜,如果不是偶爾能聽見芮王妃念叨說傅易烜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讓東苑的小廚房時時給他備著夜宵和補湯,她都要懷疑傅易烜是在故意躲著她了。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該讓他去找芮王妃做桂花魚的。
鳳棲撇撇嘴,暗自惱恨。不過好在傅易烜還算是個守諾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芮王妃說的,但芮王妃確實在她入府以來就沒有跟她提起過學禮儀這回事,倒是讓她稍稍安慰了一些。
否則沒有桂花魚吃還要學禮儀,鳳棲非撓死傅易烜不可。
向空中示威性地揚了揚爪子,鳳棲愜意的靠在北苑的水榭樓閣上,微風輕輕拂麵,輕涼微潤,點點濕意。
看了眼湖底透明色的天空,鳳棲微微眯眼,這是一個適合出遊的好天氣。
這般想著,鳳棲立即起身,向芮王府大門走去,對隨言道,“去牽我的那匹玉雪天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