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夢魘(1 / 2)

我在。

這一句,卻讓她感到意外的安心。沉沉的眼皮徹底合上,放心地放空腦袋,完全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吹風閣內卻是燈火通明。

她隻微微動了一下,就驚醒了趴在床沿淺眠的隨心,隨心揉揉眼睛,見鳳棲醒來,眼裏寫滿了驚喜,“公主,你醒啦?”

“嗯。”鳳棲點點頭,隻覺得渾身熱得厲害,沒有半點力氣,她張張口,嗓子很幹,發出的聲音都是幹啞的。

隨心見,狀趕緊去倒了杯水,伺候鳳棲喝下。

借著隨心的手喝下一整杯水,複又躺下。

“公主,您發熱了,太醫說可能是在崖底受了寒又受了驚,再加上百花宴那次的傷還沒好全,身子底不是很好,這才發了這次大病。”隨心為鳳棲蓋好被子,言道,“您發熱了兩日,這兩日王妃一直守著您,皇上和皇後也來過,隻是礙於宮規,在天黑的時候就回宮去了。王妃在入夜的時候也被小王爺勸去休息了。”

“嗯。”鳳棲微合上眼,她身上的熱氣還未散去,腦袋依舊沉沉的,不多時便開始昏昏欲睡。

隨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為鳳棲拉好被子,靜靜地守著她。

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響,鳳棲隱隱地聽到了隨心的聲音,“小王爺。”

聽到吹風閣有些動靜的傅易烜站在外屋,隔著層層帷幔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特意壓低了聲音,“她醒了?”

“是。醒了,喝杯水,又睡了。”隨心回答。

“燒可是退了?”

“沒有。”隨心搖搖頭,有些擔憂。

“也罷,你好生伺候著,不可懈怠。”傅易烜蹙眉,奈何自己全然不懂著岐黃之術,隻能吩咐她身邊的人小心仔細伺候。

隨心應了一聲,傅易烜轉身便出了吹風閣。

又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半日,中間被人扶起喂了幾次苦苦的湯水,發了汗,再醒來時,鳳棲覺得身子輕了不少。

這一次醒來,天大亮著,暖暖的陽光從微合的窗口照進來,落在窗邊的地上,碎了一地。偶爾還有幾片粉紅色的花瓣落進來。

鳳棲看著那地陽光,蹭了蹭被她捂得溫熱的枕頭,心神晃了幾晃。

突然耳邊就傳來了一聲輕笑,鳳棲一驚,屋裏有人。

猛地側過頭,便看見一襲錦衣的泠溪懶懶地靠坐在一旁的軟榻上,雅致悠閑的樣子,手裏拿著一卷書,想來她未醒的時候,他就坐在那裏看書。

見鳳棲看著他呆呆反應不過來的樣子,泠溪輕笑,“怎麼?真燒糊塗了?”

“泠溪哥哥?”鳳棲呆呆喚了一聲。

“嗯。”泠溪應。

鳳棲好似沒聽見他應了一聲一般,平躺著看著床頂,幔帳垂下來的紫色流蘇偶爾隨窗口吹進來的微風晃幾晃,直到晃得她眼睛有些酸了,這才又閉上,好似沒有醒來一樣。

泠溪也沒有管她,翻過一頁書又看了起來。

吹風閣裏又靜了下來,偶爾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吱呀。

主屋的門被推開,隨言端著一碗藥從屋外進來,對靠在軟榻上的人行了一禮,“泠少主,公主的藥熬好了,需要叫公主起來嗎?”

泠溪一手拿書,另一隻空著的手伸向碗壁,探了探溫度,“這藥剛起來,還燙著,且涼一涼吧。待會我再喊她起來。”

從喝了泠少主開的藥後,鳳棲不僅燒退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雖然還沒有完全清醒,但至少喊她的時候,不會隻一直睡著,沉寂地讓人覺得可怕。

所以打心裏,隨言是相信泠溪的。

“是。”隨言低低應了一聲,將藥放在桌子上,轉身走了出去,將門帶上。

吹風閣又靜了一下來。隻是這一次沒靜多久就被泠溪給打破了。

泠溪起身走到桌子旁,放下書本,伸手試了試碗壁,感覺溫度差不多了,抬頭看向床上還閉著眼睛裝睡的鳳棲,有些好笑,“怎麼?還不起嗎?難不成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鳳棲公主還怕喝藥?”

鳳棲猛地睜開眼,看向站在她傳遍笑意盈盈的泠溪,心裏暗暗抓狂。

鳳棲一貫是最耐不住激的,而且她身為毒醫,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她怕喝藥的事情出來說。到底是誰說大夫本身就不可以喝藥啊混蛋!

“泠溪哥哥。”鳳棲看著泠溪,哀怨。

泠溪忍著笑,將藥碗遞給她,哄孩子一般勸道,“乖,把藥喝了,喝了藥,你的病就能好了。”

“可是好苦。”鳳棲看著那藥碗,黑漆漆的藥水一看就知道很苦,哀怨的小臉頓時苦成一團,“泠溪哥哥,很苦的。”

“乖,苦口良藥。”見鳳棲還想說什麼,泠溪又道,“你也不想成日都躺在床上吧?若是不乖乖喝藥,你的病就好不了,你的病好不了,依照鳳帝和皇後的脾氣,是萬萬不肯讓你下床走動的。你身子虛,前段時日又受了傷,傷了底子,不好好調養一番隻怕會落下病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