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鳳棲故作可憐的小模樣,泠溪又好笑又好氣,強忍著不給她動搖,“書兒,將姑娘的藥拿進來。”就是因為你是病人,所以才要喝藥好不好。
“……”泠溪哥哥是壞人……
看著小藥童端進來的那一碗黑漆漆的苦湯婆子,鳳棲真的快要哭了,可不可以,不喝啊……
泠溪接過藥碗,看著鳳棲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裏一軟,都快要忍不住答應了。還好他夠鎮定,“要我喂你還是自己喝?”態度很明顯,喝藥吧~
“……”果然沒愛了泠溪哥哥,“我還是自己喝吧。”自己喝,一口幹,苦也是一時的。一勺一勺喂,多麼長的痛苦領悟啊。
雖然討厭喝藥,但旁邊有個泠溪看著,鳳棲也不敢太過放肆,反而幹脆地一口飲盡碗中的藥。
“好苦。”鳳棲將手中的碗丟給泠溪,吐了吐舌頭。
“嗬嗬。”泠溪忍不住一笑,放下手中的碗,“要不要這個?”
手突然伸到背後,再回來的時候很是神奇地手心上躺著一個小布包,攤開,幾枚金黃色的蜜棗出現在鳳棲麵前。
雖然是騙小孩的東西,但此時口中除了苦澀一點味道都沒有的鳳棲倒是很受用。“要!”
咬著甜甜的蜜棗,鳳棲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一般,笑彎了眼。
泠溪看著她,總覺得眼睛酸澀,心裏寒了又寒。分明是有惱怒的,卻怎麼也發不出,到最後隻能化作一聲歎息。
輕抬起手遮住她的眼睛,泠溪心中不忍,似歎非歎,“想哭就哭吧,何苦為難自己笑呢。”在我的麵前,你可以不用如此。
鳳棲突然沉默了下來,嘴角的弧度熄了下去,又再次無力勾起。
她低著頭,眼前是泠溪如玉的手,“哭什麼呢,沒有什麼值得我哭了泠溪哥哥。”即便是哭,也改變不了事實,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如此作踐自己。她鳳棲從來就不是個遇事隻會哭哭啼啼的女人。
對於鳳棲的回答泠溪並不感到意外,他與鳳棲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卻足夠他去了解她了。隻要有心,時間的長短從來不是問題。
心中歎息感慨,泠溪放下了遮住她眼睛的手。
“這裏,是泠淵澗?”她受了重傷又突然發熱,泠溪不可能帶著她跑太遠的地方,西陲關他不可能帶她去,去東錘關的話勢必驚動康煒將軍單靖,那麼此時她應該是在東錘關的都督府。而這裏,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都督府,尤其是空氣中飄散的藥香,並不是她所喝的湯藥發出的味道。
鳳棲有些詫異地看向泠溪,真是沒想到,原來泠淵澗竟在東西錘關之間,存在於淩天與星渺的眼皮子底下。
泠溪溫和一笑,點了點頭,“是。”這裏就是泠淵澗。
“你可安心在這裏修養,放心,不會有人打擾到你的。”
“嗯。”鳳棲點點頭。
泠溪緩緩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又陪她說了一會話,便去了藥方為她找藥去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話放在此時的鳳棲身上真的沒有錯。鳳棲這一病,就病了三日。
今天是入冬以來難得的一個好天氣,陽光暖暖的,但是驅走了不少的寒意。
鳳棲在屋中待久了嫌悶,又奈何身子不爭氣,泠溪不肯她隨便亂跑,又怕她真的悶得慌,便讓人從屋裏搬出了一個軟榻,放置在陽光底下,鳳棲閑來無事就躺在暖陽下曬曬太陽。
閉上眼睛假寐,陽光傾斜而下,落在身上暖暖的。
身後突然想起了腳步聲,不用想鳳棲也知道是誰,陽光暖暖,曬得正舒服,她也就懶得起身了。
泠溪看了一眼一旁石桌上空空的藥碗,緩緩笑了一笑,“今天倒是自覺。”嘴角剛剛勾起,突然想起什麼,泠溪嘴角的笑意頓時消失。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在鳳棲睜眼看他時再度輕緩一笑。
鳳棲抬眸看向泠溪,突然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泠溪哥哥,有事?”
泠溪不語,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與她說。
“穀外傳來什麼消息了嗎?”鳳棲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泠溪哥哥,告訴我!”見泠溪久久不語,鳳棲急急地道,她一定要問清楚。
泠溪抬頭看向鳳棲,見她麵帶焦急,張了張口想要和盤托出,但又一想她的身體,原本要出口的話又再次猶豫地含在了嘴裏。
他安插在淩天那邊的暗探傳來消息,東錘關已在昨日夜間被破,康煒將軍單靖在無法扭轉局麵的情況下帶領大軍逃出了東錘關,退守到了距離東錘關五十裏的燕城,,卻不想剛入得城門,燕城就被蒼雲代所帶領的星渺軍攻破了,無奈之下隻好再退五十裏,在橫山嶺上安營紮寨,拉起了一條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