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之動了一下,但是被顏戈製止了。
“大公主,可以了。”
“君帝口諭。九王現今昏迷不醒,無法照常娶親。四王昔日與九王相交甚好,特此命四王代替九王迎娶顏之。欽此。”
百裏褚衣字正腔圓,字字出口,如高空墜落的石子,砸地有坑。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想要忽略,都做不到。此時此刻,揣摩君帝下此旨意的人有,但是都比不上,看相府如何處理這份聖旨的人多。今日到場的,大多數都是行走官場多年的老滑頭。今日相府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會改變許多的東西。不說遠的,首先相府的地位,就會有很大的改變。
今日的風雪意外地停了,但是太陽並沒有出來。天空中飄散著,灰色的雲彩,給人一種強烈的壓抑的感覺。慢慢的有人發現,灰色的雲彩,在向一個地方靠攏,聚集在一起,以至於雲彩變成了烏黑色。以相府門口為中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壓抑的感覺中迸發出悶熱,明明是最冷的時候,卻讓人覺得很熱很熱,但是卻莫名的將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很冷很冷。
四雙眼睛對視,之間的空氣隱約可見火花四射,但是四人平靜的麵容,卻讓人覺得那些火花是自己看花了眼。
“顏相爺,時候不早了,莫要耽誤了時辰。君父怪罪下來,我們誰也擔待不起。”百裏褚衣看到顏戈對顏之愛護,心裏的嫉妒如同點燃導火索的炸藥,一下子迸發,瞬間充斥全身。不行,如果再這樣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如果這樣,那她與母後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百裏褚衣不知道,她的語氣中的異樣,被距離她最近的三個人聽出來了。顏戈想不通為什麼。顏之也想不通,但她放在了心上。但是四王百裏褚款知道,同為皇家兒女,有些事情都明白,更何況,他們還是一母同胞。
“顏小姐,請吧。早些完事,大家都好交差。”
四王說著,便要去接喜娘手中的紅綢。雖然他對百裏褚衣有個別時候的維護,但是他從來都不相信,官場兒女,會有真心實意。顏戈的話,也許隻是說說罷了。有朝一日,顏之真觸犯龍顏,顏戈一定會舍棄她的。這就是官場。一個由權錢勢三種簡單事物組成的複雜陰暗社會。
顏之雖然沒有授意,但是梅意明白,喜娘手中的紅綢絕對不能被四王拿到。眼見四王就要拿到紅綢,顏之又沒有動作,梅意心一橫,先一步拿走紅綢。
“奴婢陪在小姐身邊多年,今日小姐大喜之日,這紅綢還是由奴婢交給姑爺吧。”
梅意的後背已經嚇出了一層冷汗。看看顏之,心裏想,小姐,你再不說話,這紅綢可真的要交給四王了。那這姑爺可就換人了。九王的婚禮可就真成了一個笑話。
近了,近了,真的近了。
“慢著。”
顏之話剛出口,梅意就將紅綢收回,四王的手又一次落空,不禁有些惱火。卻聽到柔軟卻很有力的聲音響徹雲霄,
“這聖旨,我!不!接!”
顏之的話剛落音,周圍一陣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公然違抗聖旨,這顏之是腦子被門擠了嗎?君帝即位至今,從來沒有人敢違抗聖旨。這一次,有人要到大黴了。周圍眾人雖然心思各有差異,但是無不感慨,今天的到來真是來對了。大庭廣眾之下,公然違抗聖旨,難得一見的盛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