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劄祿恭,你看到你死去的兄弟了嗎?”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喪子之痛並未就這樣擊垮支桑雅卜拉,“唐狗的輜重隊不會跑遠,找到他們,殺了他們!”
達劄祿恭飛身躍上戰馬,拔出戰刀直指天空,“蒼天作證,我達劄祿恭不殺光這群唐狗誓不為人!”“為都鬆芒保結勇士報仇!”“為都鬆芒保結勇士報仇!”“殺光唐狗!”
吐蕃騎兵們瞪著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在達劄祿恭率領下迎著天邊第一縷曙光,沿著仇九騎兵隊撤退的蹄印追了下去。
身後傳來支桑雅卜拉蒼老幹澀的叫喊:“殺光他們,不留一個活口!一個也不留!”
夜襲大獲全勝!趙陵和弟兄們個個喜笑顏開。“我宰了三個!”“我四個!”“太黑了!也沒看清楚射倒了幾個!”
仇九沒有那麼樂觀,他知道吐蕃主力絲毫未損,殲滅其右翼隻是重挫了對方的銳氣,減緩了吐蕃人進攻的步驟。天馬上就亮了,當他們發現輜重隊真正的實力時,一定會全力進攻,而已方隻有死守,絕對沒有撤退的選擇。現在的關鍵是,手下這幾百人能不能頂住近千吐蕃騎兵的衝擊,堅持到援軍到來。
在特克勒河邊的高地上,由車仗構建的圓形防禦陣已經完成。外層由裝載糧食的四十輛大車首尾相連圍成,內圈的馬車上是軍械,所有的牲口也集中在圈中心。
一夜未眠的袁德雙眼布滿血絲,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圈子裏走來走去,天色漸明,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晨靄絲絲縷縷拂過嚴陣以待的軍陣。年紀較長的老兵們活動著手腳,神情緊張的年輕士兵咬著下唇,滾動著喉結不停地吞咽唾沫。手握弩機的工兵們整齊地排成標準的發射隊型,鋒利的箭鏃上冷光閃耀。除了馬匹的響鼻和駱駝不安分的號叫,山丘上一片寂靜。
“風雷”“電策”兩頭大狗在山腳下不耐煩地打著旋兒,時不時揚起鼻孔在清晨的空氣中翕動,它們在焦急地等待主人的歸來。馬大元舔舔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向西北方張望,娘的,不會出什麼事吧?不光是他,袁德、西涼士兵還有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地等待著仇九那二百弟兄的消息。
“旅帥!他們回來了!”有人興奮地大喊。
“來了!來了!”
“旅帥,是校尉他們!”馬大元手下的一個綽號“牛眼”的隊正手腳麻利地爬上大車,仔細地觀望了一會,“是他們!他們平安回來了!”
營地精神為之一振,尤其是西涼團的兵士們,幾乎是歡聲雷動。
馬大元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蹭蹭幾下也爬上大車,一隊人馬翻過山丘,出現在他視野,領頭的不是仇校尉是誰!
夜襲的弟兄策馬來到陣前,親熱地和馬大元的部屬們抱成一團,有人馬上開始大吹法螺,繪聲繪色地講起了昨晚漂亮的伏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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