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帥!”身中兩箭的索鳳朝看見雲榮疾馳而來,仿佛看見了救命菩薩,“我等趕馬路過三十裏外的七裏堡烽燧,突遇馬賊,七裏堡隻跑出兩人,馬匹也悉數落如賊手!烽帥,小的……”
雲榮擺擺手,“賊子有多少人?七裏堡的令狐烽帥呢?可發出警訊?”
“沒來得及,”一個滿臉是血的烽丁驚魂未定地回答,“小的七裏堡烽丁左德本,小臂受傷的也是七裏堡烽丁曹忠敏……賊子人多勢眾,又是偷襲,我等猝不及防,令狐烽帥已戰死,情急之下,也沒看清賊子數目,但聽口音,像是突厥人!”
“你們都受了傷,打不打緊?”雲榮抬眼望望,突厥人的馬隊已然急追而至,“先回烽燧,準備固守!”
“烽帥你呢?”索鳳朝回望身後,既驚懼又疑惑。
“我去會會這幫膽大包天的馬賊!爾等回烽燧備好弓箭,準備作戰!”
“啊,烽帥,你一個人去?”四個烽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個人?”
雲榮笑笑,一抖馬韁,徑直往滾滾而來的馬賊而去。
“嗚--嗚--”
蒼勁的號角聲,那是雲榮吹響的進攻號角,一個人進攻的號角!
烽頂上的羅弘節張大嘴巴,瞪目結舌地望著遠方號角嘶鳴的方向,手中的弓箭瑟瑟發抖,在他旁邊,是同樣發抖的羅君望。
不光這些勢單力孤的鋒丁,正一味追擊的馬賊也聽見了進攻號角,他們有的勒住了馬,有的放緩了速度,紛紛抬頭張望。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傲立在山丘上的騎士,隻有一個人!
“嗚--嗚--”
悠長的號角聲再次響起,伴隨著蒼勁的號角聲,一股股勁風從雲榮身後呼嘯飛掠而過,如一群奔馳的驍騎,徑直撲落下山崗,猛然撞擊在馬賊們愕然的臉上。他們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在風中眯了眼,向山崗上仔細觀望,低頭和同伴竊竊私語。
一個頭戴白狐皮帽的馬賊回頭說了些什麼。八名騎兵分作兩隊,開始分別從兩側迂回,企圖繞開單人獨騎的雲榮翻越山崗,查看山崗後是否有伏兵。突然怪異地出現一個唐軍,還吹著號角,任何人都會疑惑。
山崗下的大隊徹底停了下來,雲榮看得清楚,這夥馬賊大約有近百人,都是突厥人打扮的輕騎兵。前隊的七十多人想是主力。裝備著彎刀和弓箭,後隊則趕著搶來的馬匹和馱運輜重的車仗。
兩小隊偵察的騎兵奔上山崗,向烽燧方向探望,沒有發現有任何埋伏的跡象。騎兵中有人放出了一枝鳴鏑,那頭戴白狐皮帽的馬賊頭目一聲呼哨,率領十餘騎加快速度,衝出大隊,直奔雲榮而來!
火光忽閃,羅弘節整張臉都迷離起來,額頭居然沁出了汗珠。深藏內心的記憶一旦被喚醒。帶來的就不僅僅是往事……所有的聽者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老撅頭的下文。性急的斛斯元景剛張嘴欲催促,腦門上便吃了一巴掌,有人在他耳邊低聲道:“再囉嗦割掉你的舌頭!”是渾拓!斛斯元景生生地將話咽了回去,大氣也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