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去吧,小心說話,免得受皮肉之苦。”
慕兮月深深的鞠了一躬,笑著側身離去。
一輪滿月躲進了雲裏,少頃卻又探出頭來,重新泄下的月光撒了一地,也披在了慕兮月身上,簿簿的一層光暈,將她襯脫得煞是美麗動人。
水袖中受傷的手涼涼的,已不在疼痛,可回想起那種痛楚,慕兮月卻揚起唇角,輕輕的笑了。
神遊不知出處,思緒仍在天邊。偶然間回想起鬆柏方才的話‘其實這也不能怪王爺,想想以前王爺受的那些苦,這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龍吟風生在帝王之家,雖不清楚為何會來到邊城,卻也不見得會受怎樣的磨難,可從鬆柏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曾經經曆過一些悲慘的事情,他的霸道、囂張不是天生的嗎?還是因為曾經曆過什麼,後天不得以逼得來的?
在此看來,自己對他的了解,若像是天之一角,那麼的微不足道。罷了,幾日的緣份,糊塗了未嚐不是件好事。
“慕兮月小姐,您可來了,小姐都等了好一會兒,快請隨奴婢來。”雪香這丫頭一臉焦急的迎上來,拉著慕兮月就綠依苑內苑走去。
連若依真的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為了龍吟風,這個她可以用生命作交換的男人,為他生,亦喜,為他亡,亦願。自己如何去跟她爭?也許說‘爭’都是太高估自己了吧。
悲由心升,在踏進門檻的刹那,心中的影子又遠離自己一分。
龍吟風三兄弟都坐在屋子裏,和躺在繡榻上的連若依說著話,她是如此的幸運,能得到諸如此類的寵愛;她是如此的幸福,能得到龍吟風的真心。她似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而自己出現在她麵前,自卑得如一絲剛探出泥土且注定連陪襯都不配做的雜草。
還好有自尊,慶幸有驕傲,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慕兮月小姐,不好意思,又得麻煩你了。”連若依燦爛一笑,儼然若春花。
微揚唇角,想通之後,不再在哀傷,徑直走到榻前,抬手診脈。
“體內的毒素全無,脈搏也恢複了正常,隻是氣息稍差,不過稍作調理,不日便可痊愈了。”收回手,慕兮月努力的保持著微笑,畢竟她要與龍吟風牽手一生,自己不能在此時表露出一絲絲的悲哀。“恭喜你,連姑娘。”
“這都慕兮月小姐的功勞,若不是你不惜用彩雀來醫治若依,若依做夢都不敢妄想自己能痊愈。”連若依真心的感激著,卻也夾雜了一絲迫切:“慕兮月小姐,當初我說過,如果你解的我的毒,我一定會讓王爺好好謝你的,你功不可沒,總不能讓你走的時候無所得吧,你想要什麼?快告訴我,王爺一定會答應的。”
穩住微顫身子,淡漠的斜眸,看著龍吟風說:“慕兮月先謝王爺賞,醫者仁心,慕兮月無所求,隻希望您和若依姑娘百頭偕老,便是對慕兮月的感恩了。”
龍吟風麵無表情的盯著她,深遂的眼眸透著刻意隱藏的寒意,能切身感受的怕是隻有慕兮月吧。
“慕兮月姑娘,你要走了嗎?”淩寂華啟聲說著,音調中帶著不舍的溫柔。